“好,我不动!你别伤害自己。”林勋尽量平稳她的情绪,缓缓蹲下身子,“我可以解释,我全都解释给你听。葛氏是我的副将肖湛的女人,肖湛打西夏的时候,跟前锋军一起战死了,留下了遗腹子肖安。但葛氏是军妓,没有名分,也没脱罪籍。为了不让肖湛的原配夫人知道,,我把他们母子秘密接到京城来安置,对外没有言明。肖安只是我的义子,他从小就只见过我,把我当成了他爹爹。这件事,于坤,还有你舅舅都可以作证。”
绮罗还是防备的样子,但情绪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似乎在想林勋的话。林勋暗中摸了一块没有棱角的小石子握在掌心里,接着说:“郭太医给你诊治过,他说你生病了,暂时不能怀孕,否则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我才尽量不碰你,碰了你也让你喝避子汤,跟肖安绝对没有关系。我怕你乱想就没有告诉你。你来月事是不是没有从前那么疼了?”
绮罗想了想,从前来月事的时候疼得满头冷汗,最近的确是好多了。
一阵风吹过,绮罗打了个寒颤,刚才不觉得冷,现在却觉得手脚冰凉。
林勋慢慢走近:“皎皎,我离京那三年,月三娘一直把你的消息暗中传给我。我娶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喜欢了很久。这世上,只有你能让我心动。”
绮罗的身子僵住,心底一软,抬眼看向林勋。林勋已经趁势扑过来,抢下她手里的簪子,一把扔到了地上。
他把她紧紧抱进了怀里,摸着她的脸问:“傻丫头,有没有伤到?”
绮罗摇了摇头,旋即捂着脸说:“哭得丑死了,你别看!”
林勋把斗篷解下来,包在她身上,又把她打横抱了起来:“这里太冷了,我们先回去,一会儿我慢慢看。”
宁溪在竹林外面走来走去,看到林勋抱着绮罗出来,松了口气。她看到绮罗的一撮头发散下来,以为他们在竹林里做了什么坏事,低头不敢再看。
回到住处,林珊已经被尹氏抱回去了。邢妈妈说:“二夫人本来还想留下来向夫人赔个不是,老身让她先回去了。”
林勋没说什么。罗氏谨小慎微,只敢在背地里使些不痛不痒的招数,倒是尹氏做事越发没什么分寸了。从要了雨桐,到送回肖安和葛氏,她想借此稳固自己在府中的地位,却有些得寸进尺。
林勋把绮罗放在罗汉塌上,让宁溪打了盆热水来,亲自浸了毛巾给她擦脸和手。屋里的丫环就这样看着林勋小心仔细地擦拭,好像绮罗是某样他心爱却易碎的宝贝一样。
绮罗被看得不好意思,让屋里的下人都出去。林勋擦好了,捏着她的下巴严肃地说:“以后不准再做这种傻事。你对我难道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他这副训人的口气,倒是让绮罗很想笑,身上绷了许久的弦,此刻彻底松懈下来。她说:“谁让你什么事都瞒着我。夫妻之间难道不应该坦诚以待吗?我的事你都知道,你的事我却一无所知!”
林勋抬手轻捏她的脸:“我什么事你不知道?葛氏的身份特别,瞒着你是有原因的。怎么,你自己胡思乱想,还有理了?”
绮罗笑着躲开,眼睛里又蒙上一层阴霾:“你老实告诉我,我身上的病治得好吗?”
林勋坐在她身旁,把她拥入怀中:“放心,郭太医说并不严重,少则半年,多则一年便可以痊愈。到时候你想要十个八个孩子,我们都可以生。”
绮罗拍他的胸膛:“谁能生得了那么多!何况谁知道你到时候是不是又会变出什么外室和私生子来……”
林勋低头狠狠咬了下她的嘴唇:“除了你,没人有资格生我的孩子。你若还不信,我把他们叫来。”说着,他朝外面叫道:“来人,去福荣苑把葛氏和肖安带到这里来。”
葛氏换了身精布的背子和长裙,牵着肖安的手,由寇妈妈领着,来了绮罗的住处。寇妈妈一见到林勋就笑着说:“小公子聪明伶俐,郡主很是喜欢。”
肖安看见林勋,挣开葛氏的手飞奔过去:“爹爹!你来找我们了!”
林勋犹豫了一下,还是像往常一样把他抱起来,放坐在肩上,然后对寇妈妈说:“您先回去。母亲那边我明天过去解释。”
寇妈妈便告退了。
林勋对肩上的肖安说:“安儿,以后喊我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