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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香儿不可置信地朝楚沐风吼道,吼着吼着眼泪却出来了。

颜依依怔住,不自觉地抬眸望向楚沐风,从那日在佛堂里柳寒烟与楚夫人的对话中她知道柳寒烟无法孕育孩子,却不知道,她无法孕育孩子与楚沐风有关。

楚沐风抿了抿唇,安抚地望了她一眼,这才望向柳香儿,“香儿,对于那件事我一直很抱歉,这些年我也一直在为她寻医求诊,但是,我不能因为对她心生愧疚,就放弃我深爱的女人,改而与你姐姐在一起。恩情不能当爱情。”

“可是,可是她爱你啊。沐风哥哥,我姐姐为你做了这么多你都看不到吗,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香儿,这不是她救了我我也必得救她一次的问题。”楚沐风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回去告诉你姐姐,适可而止!”

柳香儿看楚沐风并为被她说动半分,跺了跺脚,终身无奈地返身而去。

颜依依看着柳香儿慢慢离去,这才望向楚沐风,“能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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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眸在她脸上逡巡了一圈,也瞧不出她是否介意或是不开心,楚沐风忍不住微微蹙眉,“依依,你是怎么想的?”

颜依依白他一眼,“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我怎么想。”

楚沐风看她神色并无不悦,笑了笑,微微将她搂紧,这才缓缓道,“我拒绝柳易天为我和柳寒烟指婚的那年冬天,体内的蚀心散发作,柳寒烟心甘情愿陪着我,她身体本就不好,陪我在雪地里冻了一夜,落下了病根。”

就在柳易天有意为二人举办亲事被他拒绝的那年寒冬夜,他体内蚀心散发作,疼痛难忍,将屋里的东西毁得彻底后仍无法缓解,冲出了雪地中,想借着练拳驱散体内的疼痛,本该在卧房休息的柳寒烟冲了出来陪他。

当时他虽疼得神志模糊,却还知道柳寒烟的身体经不得这寒天雪地,况他深知自己在疼痛难忍时会不自觉地将触目能及的事毁去,借此稍稍驱散体内的蚀心噬骨的疼,素来毒性发作时任何人不得近他身,因而柳寒烟刚出现时他便忍着疼将她赶回了屋里,没想到她却固执地要陪着他,他亲自动手将她扔回了屋里三次,她却似是不明白他的苦心般,一次次地被他赶回屋里,却一次次地冲出来,心甘情愿地在雪地里看着他痛苦了一夜,也陪了他一夜。

第二日,他身上的毒性暂时散去,他恢复了过来,柳寒烟却因抱恙在雪地里冻了一夜,在床上连烧了几日几夜,差点连命都丢了,后来虽是有幸把命捡了回来,却因受寒太久被大夫判为一生难以再孕。

若是他尚有点良心,他应该娶她,为她的后半生负责,只是一个他看着长大、至始至终当妹妹看的女人,他很难想象她成为枕畔之人是怎样的光景,他对她只是全然的兄妹情,无关男女之爱。

他感念于她不顾他的劝阻抱着病体在雪地里默默地陪了他一夜,只是若要将这份感念变成爱,却始终无法坦然接受,偏偏如今的她全因他而起,无论是身体的残缺还是性子的狠辣,皆与他脱不了干系,却偏偏,这些干系都是柳寒烟依着自己的意愿强加到他身上,因而这些年来,对于这位执拗到近乎偏执的妹妹,他没办法如她所愿娶了她,却也没办法对她完全的置之不理。

只要她的所作所为不触及他的底限,他不会去干涉她,但是现在……

“她真的只是安静地在一边陪着你而已?你真没对她做什么?”

安静地听他将当年的事说完,颜依依扭转头,狐疑地望向他,问道。

他毒发那次可是把她给吃光抹净连皮都不剩的。

楚沐风睨她一眼,不满地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我只是蚀心散发作,不是春药发作。”

“算了吧,我看你蚀心散发作起来比春药还厉害,直接化身为禽兽。”颜依依不客气地吐槽,对那一夜还耿耿于怀,那天晚上他比以往狠多了,就那么站在书架旁,铬得她后背的青瘀几天没散,腿间的酸软也几天没褪。

“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我再怎么禽¥兽也不会对自己的妹妹下手,况我这辈子也只在你面前才会化身禽兽。”楚沐风不满道,揉着她的腰惩罚似地捏了捏,痒得颜依依不断躲闪。

“得得,你先别和我闹。”颜依依受不住那种酥酥麻麻的麻痒,赶紧出声阻止,“她怎么说也是因你才那样的,你真没打算娶她了?”

楚沐风睨向她,“我娶了她你愿意?”

颜依依嘟了嘟嘴,“你娶你的,我带着我儿子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