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难不成……刚才他没有动那个男的,是为了现在要享受一顿活人大餐?罗奇毛骨悚然的想。
破庙里到处都是灰尘,在内室里堆着破破烂烂的柴堆。杜澜去捡了一些枯草堆在上边,然后轻轻的放下靳辰。
靳辰背上的伤已经冻结起来,因为箭头被拉扯而出,所以加重了伤口的撕裂。新的血液迅速洇出,又在寒冷的天气下被慢慢凝固。
也许已经伤到了内脏,如果没有医生及时治疗的话,会发展成为严重的后果也说不定。
“千辛万苦跑去魔族杀了那个女人,就为了拿到这点疗伤灵药,没想到还得分给你一半。”杜澜叹了口气,从袖中抖落一瓶羊脂玉药膏,十分怅惘的盯着昏迷不醒的靳辰,“我真该把你放在这里不管不问,任凭你自生自灭才好。”
话是这么说了,他还是把药膏倒在手心,轻柔的抹在靳辰背上。
——魔族深崖下的千年灵芝,合着魔龙的角、巨蛇的牙,研磨而成疗伤奇药,拥有去腐生肌、延年益寿的奇效。可惜这样的药膏为数不多,最近几年制成的一小罐头都在魔族手里,保管它们的恰巧是当年让藤熠断然离开青国长公主的那个魔族美女玉雪娇。
大概是魔族的青春期和成熟期都格外长的原因吧,青国的长公主已经老了,岁月已经带走了她的美貌;然而玉雪娇却仍然年轻,仍然风情万种、娇媚无限。也许只要是男人,都无法不被她的魅力所俘获吧。
“我听他们说你喜欢男人,其实藤熠告诉过我,你只喜欢年长的、温顺而纯洁的女性,只是非常擅于克制自己的欲望。”
那个时候玉雪娇腻在他怀里,放肆、诱惑而大胆,“——克制自己的欲望不是一件好事,来吧,难道你不想尝尝销魂蚀骨的滋味?难道你不想……不想让我带给你快乐?”
噗嗤一声五指插入血肉,玉雪娇僵住了,接着娇美的脸因为巨大的痛苦而扭曲起来。
“——杜澜!”女人怨毒的声音听起来声嘶力竭,“这么多年来我也没有亏待过你!就算你不是我生的,我也没有做出过什么害你的事!为什么你为了区区一点药就要杀我?为什么!你是在为你母亲报仇吗?”
杜澜冷静的盯着她,鲜血从指缝间迅速喷涌出来,淹没了一切。
“没那么多复杂的原因,我只是觉得……你靠近我的时候,很脏。”
他猛地抽出手掌,女人的身体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你身上带着藤熠的味道。”杜澜厌恶的撇过头,不去看女人的尸体,“下辈子不想死的话,就不要带着那个人的味道,主动往我怀里靠。”
其实他真的没必要杀玉雪娇,区区一点药而已,拿了走了就是了,玉雪娇不敢拿他怎么样。无非是一时厌恶就顺手杀了这个女人,结果却引发了他难以想象的严重后果,三千魔族失控的追杀了他半个月,直到他支撑不住,倒在了万里无垠的雪原上。
联想起那个据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魔族美女,再想起自己在蚩国的离奇经历,杜澜叹了口气,非常的感慨:“当一个女人愿意用自己的身体当作武器的时候,倒是真的非常强悍啊,欲望真是可怕的东西。”
他习惯性的望向靳辰的脸:“你说,是不是?”
靳辰还是昏迷着,发着高烧。再过几个小时高烧就可以退去,如果他知道好好保养的话,伤口在三天之内就可以初步愈合,长出新的肌肉。
杜澜盯着这个男人的脸,半晌才轻轻的叹了口气:“虽然话是这么说,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对我保持久一点的欲望……至少你不会忘记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我说过的,我会保护你的。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拼命不想让他受到一点伤害,即使损失自己的性命,也不能看到他伤到哪怕一根头发,不然就会心痛,会自责,会恨不得替他挡下这世界上所有的伤害……
杜澜无声的微笑起来,轻轻的在靳辰的眉心上亲吻着:“……记住你说的话啊,有一天我们还会见面的哦。”
杜澜站起身,大步走出了破庙。墙壁周围都漏着风,呼呼的刮得人皮肤生疼。罗奇蹲在破庙外边,一边画圈圈一边碎碎念,抬眼一看他出来,立刻胆战心惊:“你,你都吃完了?”
“……什么吃完了?”
罗奇哆哆嗦嗦的指指破庙里:“那个倒霉的哥们?”
“他啊,”杜澜漫不经心的说,“他是蚩国的什么将军吧,叫靳辰。我们走后你安排几个人守在这里保护他,等他醒来之后,好好送他回蚩国。这人挺不错的,我觉得他比现在的蚩王更适合那个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