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去执掌典籍的宦官那里查司姑娘午膳食材的档,结果看见个宫女说自己要离开浣衣局,还说是有七殿下您的特赦。”
“我的特赦?”亓官仪皱眉。
“是。”那侍卫取了张纸笺递上去,“她还真拿着这个,臣仔细瞧了瞧,不像假的。但这纸上又一个字都没有……说是特赦也牵强。”
亓官仪将折了两折的纸笺打开一看,眉心一跳。
纸上正中央盖了个鲜红的小印,上面写着四个字:亓官仪印。
看起来确实不像假的,但是,这个印他许久之前就给司妍了,显然不会是从他这里给出去的特赦。
“呵,七哥。”亓官保睃着红印冷笑,“这些东西你也不知收好,害得司妍命悬一线。”
亓官仪一喟,没理他,问那侍卫:“人在哪儿?”
“臣已着人看押审问了。”侍卫抱拳回道,亓官仪点点头,坐去榻边继续静等。
亓官保拖过张椅子也坐下来,安静了一会儿,道:“我可以不追究这事跟七哥、或者跟七哥身边的人有没有关系。”
亓官仪颔首:“多谢。”
“但母后带给七哥的话,七哥必然是知道的。”亓官保目光冷峻,“七哥您该知道母后有多讨厌她,如果您执意娶她,早晚把她推过鬼门关!”
亓官仪面色微黯,沉默不言。
亓官保咄咄逼人:“再说,这回的事七哥真敢说一定不是母后吗!”
见他仍不说话,亓官保又道:“最容易拿到七哥的印的人,母后怎么也算一个吧!”
“好了。”亓官仪深吸了口气,没有看他,只轻声道,“我在这儿等到她醒过来,然后再不见她。”接着他想了想,又稍作了一点修改,“除非母后对她看法改观,否则我再不见她。”
说完这一句,他抬眸看向司妍。
她还在安安静静地昏睡着,对他们的争吵毫无反应。
亓官仪心里一阵一阵搐得生疼,无力和挫败一起翻涌着,让他再不甘方才的承诺,也只能这样承诺。
他一度以为,他把她从叛军城下截回来的那一遭,就已然是二人间最凶险的事了。他以为他连那样的事都敢做,就再没什么能让他惧怕。
但这回,他怕了。
因为她就这样躺在他面前,无声无息,而御医告诉他,如若她再多吃两口,必定命丧黄泉。
而他在这些事发生之前,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甚至于就算他知道了,他也并不能做什么 譬如现在,假设她死了,而下毒的人就是母后,他也不能闯进宫去质问母后,遑论给她报什么仇。
他根本就保护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