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夕阳残照在斑驳的城楼上,张飞与张玉兰赶到城门,看到城楼下围着大量百姓,人声嘈杂,张飞愣是挤开了一条路,凑近了城门前的告示。
张玉兰寻思着张飞这般模样,多半是不识字的,就打算去念出告示上的字眼。
张飞则是一摆手。
“这些,俺认得。”
一双豹眼紧紧的盯着告示上的字眼——“罪犯关长生,本是秦府护院,秦家对其恩重如山。此贼这却枉顾恩情,意图对主人妾室不轨,人赃俱获,罪无可赦,本官责令四月初七斩首示众!”
落款是解良县的县长——颜和。
大印盖在一处红色的“死”字上,显得格外的森然。
与此同时,老百姓们却默契的聚拢起来,交头私语…
“上一次,也是一个义士救下了一车商贾,三日后便惹上官司,秋后问斩,这个关长生,我听说前几日也在城外从胡狗手中救下一人。”
一个声音悄悄问:“会不会,这案子,只与县城外胡狗劫掠有关?”
这话脱口,无数百姓心照不宣,只是…无人敢应答。
“这群鸟…”
张飞怒不可遏,眼瞅着就要取屠刀…
“翼德大哥…”张玉兰连忙低声劝道:“若如百姓所言,关大哥的官司与胡虏有关,那…翼德大哥闯入衙署,不是自投罗网么?”
这…
张飞眼珠子一定,他粗中有细,经过张玉兰的提点,登时明悟了什么。
“那…”张飞也刻意压低了声音。“那俺咋办?总不能不救这红脸吧?俺跟他还没分出个胜负呢。”
“回去再说…”张玉兰拉扯了下张飞的衣袖,生怕他鲁莽行事。
两人迅速的赶回了医署之中。
张飞是急不可耐。
“玉兰妹子,你这一路上都在卖关子,你是要急死俺张飞啊?”
张玉兰则是环顾四周,确保周围无人窥探后,方才张口。
“与其你这样像个没头苍蝇一样的鲁莽行事,倒是不如…”
张玉兰一句话没有讲完…
张飞可是急坏了。
“你倒是说呀!”
张玉兰沉吟片刻,旋即轻吟道,“遍识天下英雄路,俯首玉林有柳郎…关大哥的冤屈,或许在你、我看来,是个麻烦事儿,是个难翻的案子,可若是这局由夫君来解,多半能…”
“噢!”不等张玉兰把话讲完,张飞一拍脑门。“俺咋没想到呢,俺这就去洛阳城,请玉兰妹子的夫君出马。”
张玉兰颔首。“翼德大哥稍等片刻,容我写封书信…”
张飞点头,可点头的功夫,他又琢磨出点儿不对劲儿了。“玉兰妹子,这河东解良往洛阳城,一来一回,来得及么?”
张玉兰略微算了下,“行刑是在四月初八,料想是来得及…我只担心,关大哥在牢狱里,必定会被严刑拷打,他…能扛得住么?”
“特奶奶的,这群鸟人…”张飞怒目圆瞪。
张玉兰连忙催促道:“翼德大哥,事不宜迟,还是即刻出发的好。”
“那你这儿?”
“翼德大哥莫要小觑我,玉兰虽是女子,寻常人近不得我身!”张玉兰语气坚决。
张飞点了点头。
“那俺就去了…”
说着话…张飞快步走出,骑上白马,趁着城门还没关,急行着出城而去。
…
…
刑室内,火把爆出一个灯花。
此时的关羽被捆绑在型架上,颜良与文丑的眼中闪过一丝凶戾之光,他们走到关羽的面前。
三国时期的冤家,因为机缘巧合,竟是提前相遇。
只不过,却是截然不同的境况。
颜良森然的开口。“关长生,你说你好生生的当你的护院好了,学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多管闲事的下场,你担得起么?”
“我说了,我问心无愧!”
关羽昂着头,究是如此模样,依旧是绝不低头,豪气干云!
“哈哈哈,问心无愧的人多了去了,哪年这河东解良县不都得死上十个、八个问心无愧者?”颜良望向身旁的文丑。“大哥,你说怎么办?”
文丑上前一步,凑近了关羽的面颊,他的鼻子就快要贴到关羽的鼻子上。“你知道老子是谁么?”
关羽沉默,只是冷冷的注视着文丑。
“老子就是被你打趴下的那群‘胡骑’的头,人称‘丑爷’!”文丑眸光似刀。“关长生,你不是很能打么?哼,当初打老子弟兄们的时候,可能想到今天?”
轰…
冷不丁的,文丑一拳砸在了关羽的小腹上,这是人身体上最脆弱的地方。
唔…
关羽吐出一口血水,依旧是昂着头,任由血从嘴边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