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宇文初忍无可忍,“你从哪里看到的?你看的都是些什么破书?分明是有宿缘好吧!”
终于说出来了。明珠斜瞅着他,问道:“既然知道,怎么不告诉我?”
宇文初轻蔑地瞟她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天天在这里,你却看不见,告诉你又有什么用?”
啧啧,好大一股子酸味,不过这么久都没发现,的确也是她的错。明珠讪讪地摸摸鼻子,抱起宇文初的手,在他的手腕上亲了一下,再讨好地看向他。
宇文初微抬着下巴,从睫毛下瞅着她,一副“才不要原谅你”的样子,明珠知道这是嫌她表现得不够,就站起身来抱住他,把他的脸整个都埋到她前胸上去了。
“噗……”宇文初硬生生给她逗得笑了出来,把她拉开按了坐下,努力板着脸道:“少来这招,别以为这样我就能饶了你。我不吃这套!”
“嗯~”明珠抱着他的手臂各种扭,宇文初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只好大气地道:“算了,不和你计较!真是受不了,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第482章较量(一)
明珠得意洋洋,将脚抬起来搭在榻上,背靠着宇文初剥松子,宇文初以为她怎么都该剥了松子用作赔礼讨好他的,谁知等了许久也不见一粒松子,便道:“就知道自己吃啊!”
明珠笑眯眯地把手伸到他面前,雪白的手掌里满满都是吹了细皮的松子仁,她很是大方地道:“都是给殿下的。也就是我爹娘和太皇太后吃过我剥的松子仁了,你是第四个。”
“算你识相。”宇文初就着她的手吃干净了松子仁,顺便舔了她的掌心一下。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情意,明珠贼兮兮地四处张望一番,见郑嬷嬷她们都在外间说话收拾家什,便噘起嘴来点了点唇瓣。
宇文初一笑,迅速亲了她一口。
“王妃,酒席准备好了,您要过去了吗?”素锦掀了门帘进来,正好瞧见这一幕,立即把眼睛垂下去,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神态自若地道:“还有件事,昨夜您让送过去的新皮袄和新靴子,林先生没有穿,还穿着他自己的衣裳鞋袜。”
真倒霉啊,偷亲一下也要给人撞破了,明珠厚着脸皮假装没这回事,坦然自若站起来整理衣饰:“殿下,我要过去了。”
宇文初更镇定:“去吧,还是带着冬蕙去。”
明珠拖长声音回答他:“知道了,我走到哪儿就带着冬蕙到哪儿。”
宇文初瞪她,她就朝他笑,宇文初拿她没辙,转过身去不理她了。
明珠到了待客的饭厅里,检查过吃食摆设,林先生也就来了。她迎上去行礼表示歉意:“我们殿下在养病,不能招待先生,望先生见谅。”
林先生倒也没表现出生气和失望之类的,客气地表达了关心和感谢就和明珠说起其他事来,说的都是早年的事和他这些年的所见所识,谈吐风趣,悠然自得,明珠听得很是愉快。
宴席过半,林先生喝得微醺,笑道:“说起来,我和乌孙郡主也算是半个师徒,我教过她奏笛,她想学琵琶,但我的手废了,她也不是这块料。”
明珠微微吃惊:“先生还去过乌孙?”
“我在乌孙住过些日子。你师母不是想去糙原么?那我就带她去……”林先生双目微红,“然而又有什么意思?不过是我一个人瞎唠叨而已,她也听不见,看不见。所以啊,王妃要记得,怜取眼前人啊。”
明珠有些感慨,当年她和宇文佑的那段孽缘林先生也是知道的,当时家里所有人都反对,她曾问过林先生对此事的看法,林先生和她说了一句话:“若只是一个人反对,那他可能是瞎了眼;若是所有人都反对,那可能就是你瞎了眼。”
当时她很生气,现在回想起这话来真的是忠言逆耳啊!明珠以茶为酒,郑重地敬了林先生一杯:“先生请满饮此杯,当年先生曾经告诫过我,我却茫然不知,如今醒悟,才晓得是真知灼见。”
林先生哈哈一笑,喝了杯中美酒,起身和她告辞:“多谢王妃盛情款待,阿牛的命也捡回来了,我也该告辞了。”
这就要走?明珠十分诧异,挽留不住,反倒有些过意不去——她虽然热情接待林先生,却是一直防备着他的,现实却是林先生并没有想趁机留下来的意思,言谈间也没有刺探之意,倒显得她小气多疑。内疚着,十分不好意思地让素锦端出一早就准备好的年礼:“原本每年都该给先生拜年拜节的,先生不在京中,我也找不到您,十分怠慢。这是孝敬先生的,希望先生不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