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初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勾起唇角笑了笑:“谁知道呢?兴许那个时候你的眼睛被眼屎糊住了也不一定。”
明珠十分痛快地承认下来:“我那时候就是被眼屎糊住了。”所以才会看上宇文佑。
她坦诚得可爱,宇文初反倒不好意思继续挖苦她了,只能抱紧她,把手放到她的小腹上去,轻声道:“幸亏后来及时洗干净了,不然险些错过我。”
他的手掌温暖且大,差不多把明珠的小腹都覆盖住了,他轻声问道:“他在哪里呢?”
明珠也答不出来,拉着他的手在她的小腹上胡乱滑动:“也许是这里吧?不对,应该是这里。”最后她放弃了,“哎呀,我娘说了,现在还很小,满了三个月,他就会长得比较快了,那时候就知道他在哪里了。”
宇文初坐起身来,将耳朵轻轻贴在她的小腹上,轻声道:“我是爹爹。”
明珠的眼睛一下子红了,突如其来地的柔情瞬间充盈了她的心胸,这是她盼了很久很久的骨中血,ròu中ròu,她抱住宇文初的头,低声道:“他会是我们最亲的人。”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静静地依偎在一起,却觉得此刻无声胜有声,哪怕就是白日飞升也敌不过此时一瞬温存。
这是一个难得清闲的午后,宇文初的病情好转,宇文佑夫妇被弄得焦头烂额,宫里在准备迎接藩王入京的各种事宜,孟先生等人全都在忙手里的事,因此没有人来打扰他们。
两个人依偎着睡了一觉,等到醒来,日影已经西斜,傅明正果然如同宇文初所料,跟着那位李姑娘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明珠想起了宫里的敏太妃和福宁,微微有些抱歉:“上次去宫里,也没来得及去看她们,不知道她们有没有缺什么。殿下不是想把福宁接出宫来的?有没有想好办法?这次我们去到大观,正好挑个地儿好生修葺一下,等她出来了就让她往那里去住吧。”
宇文初道:“她们过得不算差,无非就是受点闲气而已。福宁么,母妃给她吃了不少安神药,再怎么温和,服用的时间久了也是不行的,必须设法早些把她接出宫来。”他压低了声音:“原本我想让她在旦日朝会上闹一场,但又觉得可行性不大,还得等机会……”
如果神智不清,那自然就不好再在宫里居住了,必须送到外面静养。然而这并不是什么好办法,两宫太后另外辟个宫殿把福宁关起来也是有可能的。福宁又是个拎不清的,离开敏太妃的照拂,只怕得生生把自己给折腾死了,还要拖累他们夫妻俩。
从前明珠不想管福宁,一是因为讨厌福宁,二是因为不好管所以不愿意管。现在福宁的问题如果处置不好就会威胁到他们,她也不能不管了。她轻声提醒宇文初:“其实有一个机会,殿下大概是没有想到。”
第469章一起努力
在明珠的印象里,这一年的冬天,京城范围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疫病。类似于宇文初这样的风寒,但更多是在贫穷百姓里发生,死的人不多,流传范围也不广,但不代表不可以做文章。
要问明珠为什么会记得这件事,是因为当时宇文佑名下的一个庄子到了年底交不出足量的年货来,宇文佑要处罚那个庄头,庄头便以疫病流行的理由,百般抵赖。
她记得宇文佑当时十分愤怒,骂那个庄头说,只是冬天里才有人生病了而已,难不成一年到头都在流行疫病吗?把他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傻子欺负,实在是不可容忍。她为了给宇文佑出气,特意回去寻到父亲了解此事,因此印象很深。
算来也就是最近的事情了。
明珠轻声道:“前几天我听人说京里有几个地方有人在生同样的病,叩春堂里天天人满为患。虽然还没有死人,不过总会有人因为得了其他急病死去的,就说这些人是因为这个病而死的,也没有人去核查是不是?我记得,打小儿宫里最怕的就是疫病了,但凡是有人染了疫病,除非是帝后太子之类的重要人物,否则都是要送出宫去静养的。”
“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宇文初眼睛发亮,按照福宁的身份,很可能会被送到别宫里去将养,别宫里的条件很差,但只要能出宫就是好事。他坐起身来,隔着衣服亲了明珠的小腹一口,大声喊魏天德:“魏天德,请周长史过来议事。”然后高高兴兴地到隔壁书房里去了。
从宇文初这次生病,他就不再去听雪楼议事,而是留在了迎晖堂的书房里。幕僚们来往内宅,按说是十分不妥当的,但明珠却发现了他们对她的态度有了显著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