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个时候他还不能和明珠较真,他很是严肃认真地道:“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怕你多心。事实证明,你果然多心了。这样吧,我先给你说说我的想法,有了第一次胁迫,就会有第二次,她不是傻子,不可能傻乎乎地由着人拿捏。做了侧妃,就会上玉牒,也不是随便就可以弄死的人。
关于你和她之间的事,你一定不肯说,我就不逼你。你心里要有数,我是不会容许她入府的,哪怕就是假的也不行,因为她已经威胁到了你和孩子的安全,我绝不会拿你们去冒险。不管别人怎么说,都请你务必相信我,务必配合我。我所说的你未必信,那你就等着看好了。”
明珠盯着宇文初的眼睛看,试图从里面找到任何可以让人怀疑不信的地方,然而他的眼睛里始终只有平静温和,她那颗一直狂躁的心终于安宁了许多,她回答道:“你要我怎么配合你?”
宇文初帮她把蓝宝石的耳坠子取下来,重新又替她换上红宝石耳坠:“就和之前一样,怒气冲冲地回家去,委委屈屈地吃饭,晚上不要回来,就够了。”
明珠不要他帮她戴首饰:“行,我今晚、明晚都不回来。你自己也好好想想,毕竟是大事,不是儿戏,我不希望你将来会后悔,然后又怪我,不然我就是罪人了。你怎么选我都不怪你,你是做大事的人嘛,和我们这些人不一样。”
她说这个话的时候,已经又恢复了冷静,表情仍然是不信他的。宇文初苦笑,到底是时日太短,没法儿那么容易得到她完全的信任,一遇到事就显现出来了。她的信任和那种毫无保留的热情,大概已经在前几年的光阴里被宇文佑一个人折腾光了吧?
他不可遏制地嫉妒起来,赶紧不停地警告自己,太贪心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见好就收,一步一步地慢慢来。人家爹娘养了她十多年,他不过是和她成亲几个月,太贪心了,太急了。这不好。
“周女史来给殿下和王妃请安了。”门外传来素梅的声音,紧接着香篱又问:“要传早膳了吗?”
明珠道:“传吧。”
宇文初皱了眉头:“你昨晚去北苑就是把周复颜放出来了?”
明珠理直气壮地道:“是你说的,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侧妃都要进门了,多个女史怎么了?”
他不和她吵,不和她吵,吵了就是上当。宇文初侧过头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把心里一拱一拱的怒火给压了下去。
早膳摆好,明珠和宇文初面对面坐下,伺膳嬷嬷刚要给宇文初布菜,就听明珠哼了一声,伺膳嬷嬷尚未反应过来,周女史已经行了一个礼,感激涕零又强作镇定地抢步上前,恭恭敬敬地给宇文初夹了一个苏皮莲蓉包。
周女史的身上散发着原本属于明珠的那股凝雪膏的味道,她这是要做什么!宇文初出离愤怒,他拿着筷子看向明珠,恨不得把她揪过来暴打一顿。
他越郁闷,明珠越笑得甜蜜:“殿下,这苏皮莲蓉包很不错,张师傅最拿手的点心哦。”
周女史含羞带怯地看着宇文初,一脸的祈求。
宇文初沉默了一会儿,如明珠所愿,夹起莲蓉包吃了。
周女史松了一口气,清秀的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她眼疾手快地又给宇文初夹了一个粉角。
明珠放下筷子,含着笑注视着他二人,再指点着周女史:“把这个枸杞猪肾粥给殿下盛一碗,这个粥啊,补肾健骨,补脾强身,最适合殿下用了。”
周女史不知联想到了什么,羞得头都抬不起来了,就连盛粥都差点手滑了。
宇文初的脸彻底黑了下来,他需要补肾?他需要补肾?他阴沉沉地注视着明珠,倘若不是她在特殊时期,他就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厉害!
明珠见他眼神不善,却半点不怕,她有意无意地把手把放在小腹上,抱着护身符挑衅地道:“殿下,粥再不喝就凉了啊。”她心里不慡,他还想过得舒慡?做梦!
周女史也眼巴巴地看着宇文初,宇文初气不打一处来,赌着气喝光了粥,再埋着头只管吃,不管周女史给他夹什么,他都吃。
周女史兴奋得手都是抖的,然而她天生是个谨慎人,得意时也没有忘记是谁给了她机会,她时不时地给明珠一个感激的眼神,神情说不出的讨好。
明珠吃不下去了,把碗重重一放,见宇文初抬起头来看向她,眼神里多是讥讽嘲笑,就又若无其事地扶住碗,道:“约莫是昨夜睡觉压着手了,手麻。”
宇文初就又低下头去继续吃饭,不忘好心地提醒她:“让唐春来给你看看,扎两针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