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初头也不回:“嗯?”
魏天德讨好地朝明珠笑笑,道:“杨典军找您。”
不就是听雪楼里的那帮幕僚生怕宇文初耽于安乐,每到这个点就必然要把他喊出去吗?哪怕就是没事儿做,也要拉着他喝喝茶说说话,就是生怕她这个狐狸精把宇文初给弄得沉迷声色,误了大事。多少好吃的都堵不住他们的嘴。明珠腹诽着,有些不高兴地道:“殿下快去吧,误了大事不好。”
宇文初见她噘着嘴,一脸的不情愿还要故作大方,由不得十分好笑,站起身去趁着穿靴子的功夫,小声道:“我一会儿就回来。”
明珠这才高兴了:“我等你啊。”再给他飘个妩媚的眼风,噘噘嘴,暗示意味十足。
宇文初给她逗得心神一荡,微笑着道:“调皮!”
明珠一直把他送到迎晖堂门口还不肯回去,站在门前依依不舍地目送他,短短一段距离,弄得就像生离死别似的缠绵。然而宇文初十分吃这一套,这证明她十分爱重他,才会这样舍不得他啊!
魏天德干笑着,真心觉得殿下和王妃真是太腻歪了。宇文初却又精明,瞧他一眼,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和王妃太过腻歪了?”
魏天德才不肯承认这种事呢,坚决否认:“冤枉啊,殿下和王妃夫妻情深,奴婢们只有高兴的,哪里会想多。”
“我不是要怪你。”宇文初心情好的时候脾气也很好:“你是无根之人,没有尝过情爱,不知道男女间的情爱。真正的倾心相许是生死相许的,古诗虽说,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实际上是情深处就再也容不下他人,只想长相厮守。”
“奴婢看出来了,王妃的确是真心爱慕殿下,所以片刻也不愿意和殿下分开。”魏天德蔫头耷脑的,殿下,您这样毫无保留地和一个太监说些情情爱爱的,合适吗?真的不是使坏想要炫耀伤人心?好难过啊,被伤害了。
二人走到听雪楼外,敬松迎上来,小声道:“杜蘅来信了。”
第407章有人等待的感觉
宇文初接过敬松递来的金属管,金属管很细,两头用蜡封得严严实实的,正是英王府信鸽专用的函管。他验证无误后拆开蜡封,从中取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
纸上空无一字,敬松恭敬地把一个盛满了特制液体的笔洗递过来,宇文初将信纸扔进去,等了片刻再捞出来展开,飞快地看完了上面的字,再将信纸扔进火盆里烧成了灰。
“敬松你还记得之前周女史那个侍女吗?”宇文初的眼睛闪着亮光,那是一种棋逢对手,被激起好胜心之后必要求赢的亮光。
“记得,她叫莲生。”敬松当然不会忘记,这个小小的侍女哄骗了当红的歌舞伎做了王妃的装扮,让王妃嫁过来后的一次宴客上丢了脸面,被戳穿之后不但不思悔改,反而指着王妃破口大骂,骂傅相是奸臣,害了她们全家。后来经他严刑拷打也不能撬开她的嘴,还是殿下查出她的根底,用她藏在外面的弟弟来威胁她才得了真话。
当时莲生供述说,她和她的弟弟在沧州大水中被一位叫做祝先生的人救了,送到一所大宅子里教规矩,学认字,同一批近百个孤儿被关在不同的地方,彼此隔着院墙,不许轻易交往说话见面,等到学成,再被人牙子卖到不同的地方,直到有人联系她们,要求她们做事、再到暴露、死亡为止。
“那位祝先生,长得很年轻,很好看,会唱很好听的歌,吹很好听的曲子,平时从来不会骂人的。”这是莲生的原话。
宇文初轻声道:“杜蘅的信上说,这位祝先生到京城来了。但是杜蘅不能描述出有关他的任何特征,所以你要辛苦了,敬松,不管花多大的代价,你把这个人给我找出来,我要活口。如若不然,就格杀了他!”
偌大的京城,居住着无数的权贵和富豪,还有许许多多的黎民百姓,外地客商,就凭着一个代号,一句语焉不详的描述,就要把一个老奸巨猾的人找出来,谈何容易!然而敬松没有任何质疑和推脱,他知道这个人对于殿下来说意义非凡,中山王的眼睛和耳朵呢,他干脆利落地答应下来:“是,属下一定竭尽所能,把这个人找出来!”
敬松离开后,英王府长史周书屹又走了进来,他身后带着一个婆子打扮的人。宇文初见了那人,轻轻抬手:“你说吧。”
那婆子惟妙惟肖地把今天宇文佑是怎么帮江珊珊说话解围,随后又怎么打了江珊珊的经过描述了一遍,低声道:“临安王向江二姑娘要钱还是要什么,江二姑娘不给,然后被他打了一顿。当时江二姑娘不许人在跟前伺候,因此奴婢并不能知道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