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葚忙上前把宇文复连扶带拉地拖了下去。
太皇太后垂了头,呆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慕姑姑担忧地道:“娘娘?”
太皇太后抬起头来看着她,轻声道:“阿觞,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慕姑姑连忙道:“这两天英王和英王妃并没有进来。”言下之意是说,若宇文复真是从明珠那里听来的,就不该等到现在才爆发出来,而该是在明珠前几天入宫时就爆发出来。所以这中间,必然有诈。
太皇太后唇边露出一丝古怪的微笑,轻声道:“明珠,她长大了,不再是我怀里的小珠珠了。她有孕了也不肯告诉我,那么她把我生病的事情告诉英王又算得什么呢?”
越是在意的人,越是容易被伤害,越是不容易被原谅,慕姑姑打了个激灵,忙劝道:“不会的,姑娘她从小都是很孝顺心疼您的,您的话她从来就没有不听的,您看上次昭阳宫太后娘娘过来诈她,她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也要护着您。”
太皇太后不想听:“谁说她从来没有违背过我的话啊?当初她不就是非得拗着要嫁给老九吗?”
身体不好处境艰难的人最容易钻牛角尖,只肯相信自己信的,别人说什么都不信,慕姑姑急得满头大汗,太皇太后若是再和英王妃发生误会,可不是什么好事!
第367章韩氏之死
“你别劝我了。这孩子心软,容易犯糊涂也是有的。”太皇太后垂下眼,轻声道:“去看看刚才思恩郡王都和谁接触了。”
她没那么糊涂,慕姑姑想得到的蹊跷之处她也能想得到,别人想要挑唆也是有的。
慕姑姑松了一口气,很快就把情况报了上来。思恩郡王宇文复常日去的地方就是那么几个,学堂,长信宫,偶尔会去看看他母亲丽太妃,接触的人也很简单,左不过是那几个人。ru娘韩氏很快就被揪了出来。
韩氏自知犯了口舌之禁,害怕得眼泪长流,一个劲儿地拼命磕头,磕得鲜血淋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还请太皇太后看在奴婢奶大思恩郡王的份儿上饶了奴婢这一遭。”
宇文复没想到自己始终保不住ru娘,他试图把那个传话的洒扫太监推出来代替了韩氏的罪:“是他骗着ru娘听的,ru娘不是那种爱乱说的人,是他,是他。”
太皇太后不置可否,让人把名叫苟老喜的洒扫太监拖了过来,苟老喜供认不讳,仍然坚持之前的说法,就是听见英王妃亲口和英王说的。哪怕上了很多遍酷刑,几次濒临死亡,再放他一口气喘过来,他也还是这个说法,且并不认自己是居心叵测,故意挑唆。
为什么要告诉思恩郡王的ru娘韩氏,那自然是因为韩氏救过他的命,思恩郡王是个好孩子,因此他要报恩,提醒他们一二。梁有宜再深查下去,没有查出苟老喜和任何可疑的人有来往,倒查出了苟老喜和韩氏有一腿,这绝对是个丑闻。
宫中不乏太监和宫女结成菜户对食的例子,然而在文皇帝时期,为着时为皇后的太皇太后傅氏和死去的荣太监荣明之间的那点子不堪的传言,文皇帝对此深恶痛绝,曾严令禁止宫女和太监结成菜户对食,违令者杖毙。
正乾帝登基之后,也有意无意地延续了这个传统,宇文白就更不管这个,他甚至还努力想把太皇太后和荣明有一腿的事情捅出来。如今荣明以死捍卫太皇太后的清白,结果倒爆出个思恩郡王的ru娘和洒扫粗活太监的事来了。
敏感时期,容不得这样的丑闻。
当天夜里韩氏就得急病死了,苟老喜被秘密关押起来,继续拷打追问。
细雨如织,宇文初钻出马车就察觉到了迎面而来的寒意,他呵出一口白气,轻声和敬松说笑:“今年没有去年冷,都快立冬了才开始冷。”
敬松心说,哪儿不冷?分明很冷好吧?老早就打过霜了,早上骑马冻得死人。您老人家高c黄软枕地躺着,心满意足地抱着小娇妻,出入有马车,热汤热水地伺候着,当然不觉得冷了。然而他不想打断宇文初的好心情,就呵呵干笑:“是不算太冷。”
宇文初听出这话里的差别来,立刻横了他一眼:“自己不娶妻,非要单着,这会儿倒嫉妒起本王来了。说吧,看上谁家的姑娘了,我让王妃去帮你求。”
敬松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笑:“没有,暂时不急。”
宇文初知道他志向高远,不会满足于随便娶个女子做妻传宗接代,因此也不勉强,低声吩咐了几句,自进了迎晖堂。
素兰老早就在门口候着的,看见他来了就赶紧迎上去,轻声报告今天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