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我就是跳进火坑?!”宇文佑被刺激着了,竖起眉毛大声道:“我何时苦苦哀求她来着?我想要什么?她说我想要什么?”
宇文初微微侧了脸,有些不忍心地道:“说你想要逼她把生米煮成熟饭……”
“呸!她以为她是什么啊?我逼她?”宇文佑自觉不堪之处都给人知道了,十分伤自尊,气得口不择言:“她算个什么东西?本王见着她就恶心得不得了,要不是她死皮赖脸地贴上来,本王看都不会看她一眼!我会逼她?她倒想得美呢……”说到这里突然惊觉宇文初太过安静了,便讪讪地住了口,板着脸道:“是她刺伤的我!”
宇文初不动如山:“为什么呢?太皇太后已经拟定懿旨,不日就要发旨收回这桩婚事,她目的已经达到,为什么还要节外生枝?难道她不懂得刺伤你会发生怎样的后果?如果她不懂得,为什么她要装作被你打成重伤的凄惨样子?”
为什么呢?因为他不想婚事作罢,因为他想求活!原来他想苦苦支撑的面子,并不撑得住,宇文初几句话就可以把他逼得原形毕露。宇文佑惨然失笑,面色冷清地道:“为什么?六哥你不懂么?何必明知故问?”
“我都知道了,你歇着吧。”宇文初笑了笑,起身往外走,扬声道:“有件事你大概不知道,那天帮你的宫人已经落入傅丛的手里了,还有许多帮了你的人,大概此时都在惶然等死。”
你不配合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只要狠得下心,血流成河之后总会真相大白。宇文佑明白宇文初话里的意思,现如今还肯帮他的人都是皇父和母妃留下来的人,这些人已经不多了,对待他更是真情实意,他怎么忍心他们因了他的缘故轻易就死了?宇文佑闭了闭眼,十分困难地低声道:“六哥停步!你说过你会帮我。”
“你信我?”宇文初并不回头,垂眸淡淡地看着门外一盆杜鹃。
宇文佑将藏在袖中的一双手紧握成拳又松开,撇开脸十分痛苦地道:“我若不信六哥,再无可信之人。”
“那你听好了,你要求活,已经有了活路。事情闹得这么大,就连中山王也惊动了,宗室中更是吵得不可开交,太皇太后也好,傅相也好,都不会再轻易对你下手,甚至于还要防着别人对你下手,以免你出了事,他们脱不掉干系。那么,现在一定要追究是非,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要知道,狗急跳墙,何况傅丛并不是狗,他是狼,一匹老谋深算的恶狼。”宇文初背负着双手,面色闲淡如话家常,说的话却字字诛心:“你身边无人,不能自保,角力到最后,那两边都输不起了就会握手言和,然后你就是弃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更何况,还有人虎视眈眈,等着坐收渔利,巴不得你作得越厉害越好。”
宇文佑听得鼻尖直冒冷汗,险些就冲动地站起来拉住他问究竟是谁在一旁窥伺,好歹忍住了,沉声道:“那六哥的意思是要我白白吃了这个亏?”
宇文初回头看他一眼,目光深不可测,却又带着些凌厉的了然。
宇文佑败下阵来,不甘心地惨笑道:“也罢,我本就是为了求活,既然已经求仁得仁,那我便不再说什么了。”
宇文初点点头,“我会禀告两宫太后和皇上,就说因你误伤了傅明珠而心中愧疚,所以悄悄去探望她,结果又吵了起来,你本是想归还她匕首的,没留意误伤了自己,就是一个意外。你看可好?”
也只有如此了,宇文佑十分不高兴。宇文初见他不说话,当他默许了:“你安心养着,为兄先告辞了,有什么需要的只管使人来说。”
“六哥。”宇文佑喊住他,冷冷地道:“你方才说,有人虎视眈眈,等着坐收渔利,那是谁?”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宇文初面无表情地看着墙头上的琉璃瓦,没头没脑地丢了一句话:“你得空了,还是备份像样的厚礼送去相府给傅明珠压压惊吧。听说这次傅相夫人被气病了,宫里的妃嫔全都给惊动了,就连萧太嫔这样不问世事的人,也让人送了一朵百年份的雪莲去给傅夫人配药。”
宇文佑眼睁睁看着宇文初走远了,才咬牙切齿地把阮清商喊过去问:“如英王所言,萧太嫔是什么意思?”
阮清商苦笑着道:“萧太嫔怕是忍不住了。萧氏这些年一直被打压得抬不起头来,若是八王能和傅明珠成就好事,萧家就能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