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天已擦黑,船在一个小岛的港口停下来。二人乘了一叶轻舟,只许旁人远远跟着,彦信自己划了船,将船停在一个僻静地海湾处,让初晨过来靠在他怀里,两人依偎着坐下来。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几缕温柔的海风偶尔吹过,天边的晚霞还未消失,月亮就已爬上天空。初晨靠在彦信怀里,听着他强壮有力的心跳声,想到这就是她一辈子的依靠,她的良人,心里柔软起来,不由更靠紧了他些,“今天我撮合了罗二和碧丝。”
“嗯。他们两个不错。”彦信摸摸她的头发,把脸贴在她的脸上。他的脸凉凉的,胡子茬稍微有些戳人。
“我想起了春意她们,不知道春意现在过得如何。”
“我派人去找。”
“我觉得自己今天有点伤感,想起那年的继孝节,还有那些人,那些事,恍若隔世。”
“我也是。我今天想起了我的母后。”彦信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想听听她的事情吗?”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跟她提起易香雪。初晨轻轻点头:“我一直都想听你告诉我。”彦信今夜难得的感伤,让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第95章远山晴更多(上)
“其实,我早就忘记了她的眉眼。我离开她的时候,我才五岁,等回来,她已经不在了。只记得,我走的那天早上,她站在那株白梅树下,忧伤地看着我,偏偏又要挤出一个笑容来。我那个时候,很害怕。现在她留给我的只剩下一株死了白梅和那股冷梅香。”彦信的脸湿湿的,初晨贴紧了他,握住他的手。
“你应该记得我们大婚第二日,我带你去看梅花,梅林旁边那株死了的梅树吧?它就是母后最爱的那株白梅,是那个人当年为了讨好她,从江南寻来,亲手栽的。母后不在了,梅树死了,而那个人,仍然比谁都活得好。”彦信早已不称瑞帝为父皇,而是称为那个人。
“我一直都是觉得孤独的,只有闻到那股冷梅香的时候,我就会觉得母后在我的身边陪着我。那个梅嫔,她长得颇有几分像我的母后。”他讲到这里,脸有些红,“她主动接近我,让我教她吹箫,我那时候非常需要一个人在父皇身边给我传递消息,所以我……”
初晨按住他的嘴唇,轻声道:“我知道。我心疼你。”十多岁的少年想要活下去,付出的艰辛常人难以想象,她又怎能去怪责他?彦信紧紧搂紧她:“你是我这辈子最珍贵的财富,娶你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我之所以跟你说母后的事情,是想告诉你,死者已逝,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过好每时每刻。”
“我也是。”初晨躺在他怀里,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跟她讲这个,不过只要两人能在一起,如此的惬意,比什么都要好。
彦信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念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好不好?”
“好。”她俏皮地问:“你想不想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瞅上你的?”
彦信有些讶然,挑眉看着她:“难道不是被我强占以后?你失身于我,只好死心塌地地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慢慢地就认命了?”
“呸!你以为你是恶霸强占人妻女呢。”初晨想想,可不是么,彦信当初扮演的就是一个恶霸,硬强占了她。不由大乐,补充一句,“你是史上最想让人被你强占的恶霸。”
彦信听了她的话,眸色变深,低下头吻住她:“你确定?”
“嗯。”她反吻他,舌尖灵活地挑逗着他。彦信一声低喘,一把将她拉开,“妖精。”
初晨见他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微微有些失望。不过彦信随即的温柔弥补了她的遗憾。他拉她的手去抚摸他,声音沙哑地说:“怎么办,它不听我的指挥。我跟它说,这里风大,还有人跟着,不好。它不肯听我的,非要出头硬撑,我现在难受得很。怎么办?”
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上初晨的脑海,她面热心跳,却忍不住垂着眼,低声说:“也许……我知道怎么办。不过,我不敢。”她要是做了,他会不会觉得她太那个了?
“你不敢?你不敢还说?”彦信仿佛知道她所想,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不依地把冰凉的手伸进她衣襟里,放在她胸前的敏感上狠狠一捏,初晨“啊……”的一声低吟出来,脸上红得滴得下血来,咬着唇瞪着他,明明是想骂他,嘴里却呻吟一般地唤了一声:“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