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二挑了挑眉,什么时候变成三哥了?他自然不知道,这是两人的新规矩,从此以后,初晨必须称彦信为三哥。不管多生气,都不能直呼其名,用彦信的话来说,那样听上去太生硬,会伤感情。初晨自然是笑着满足了他的小要求。
在下属面前被撞破了小秘密,彦信有些尴尬,威严地沉了嗓子:“做什么?我在做事呢。”
屋里没有声息。
彦信转而瞪向罗二:“还不快去?在这里杵着做什么?”
等罗二走远,他忙推开门,讨好地笑道:“唤我做什么?”
初晨坐在c黄上,披散着头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先做完事再说啦,我这里不忙。”
彦信道:“你快说,再不说我真的要做事情去了。事多着呢,今日要与斯莱饯行。”
初晨表情有些尴尬,欲言又止。
彦信的脸色沉下来,声音里好似有寒冰:“你要为萧摩云求情?”
第94章春与青溪长(下)
“也不是求情。我只是想要你,关键时刻放他一马。说到底,他也没把我怎么样。而且,此次的事情就算他不是刻意想帮你的忙,但实际上,我们是沾了他的光的。”其实初晨被萧摩云单独俘虏了这许久,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在别人眼里看来很是微妙尴尬。一个不小心,就会引起彦信误会,从而伤了夫妻感情,于情于理,此刻初晨都该避嫌,而不该为萧摩云求情。
初晨见彦信神色不豫,小心翼翼地说:“我不是不恨他做的那些事情。而是,你如果真的把他杀了,人家还指不定要怎么编排我呢。”人言到底可畏,她再怎么知道自己是清白的,到底和萧摩云孤男寡女相处了那么久,何况萧摩云也的确占了她一些便宜,这些在有心人的眼里,已经够做许多文章。彦信现在不说,谁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现在二人感情好也就罢了,若是将来有了龌龊,他又翻出来说,她只怕要羞愤而死。萧摩云若是活着还有个说法,若是死了,就是死无对证,她根本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彦信冷笑:“你这算是变相的跟我解释?”
他脸上神色变幻莫测,初晨拿不准他的真实想法,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又恼了,只得豁出去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假如真的有什么想法,现在趁早说出来,不要在心里窝着,免得将来大家难过后悔。”
彦信失望地站起来,意兴阑珊:“我到底是错看你了,你始终都不曾相信我半点。先前和我置气,吃醋也就算了,现在又是为的什么,我这是为谁来?”
初晨见他要走,心里空落落的,要她开口求他,她却是万万做不到。她肯开口跟他解释,已是顾着他,放下自己的尊严了,要不然以她的性子,又怎肯低这个头?
她以为她开了这个头,他怎么都该跟她表示一下,宽慰一下她,谁知道竟然得了这么几句话。听见舱门关上,一时之间,初晨只觉得万念俱灰,甚至生出离开的念头。
正在c黄上发呆,门轻响了一声,她头也不回地说:“碧丝,我还想躺会儿,我需要会叫你的。”
来人把门关好,径直走到她身边,怒气冲冲地将她拖起来:“起来,跟我出去吃饭。在这里做给谁看呢?”
彦信愤怒地瞪着她,不等她开口,指着她的鼻子一长串地骂出来:“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今天你就跟我说清楚!咱们划出道道来,钉是钉铆是铆,我受不了你这副怪模样!”
初晨叹口气,伸手去拿衣服,彦信已递了过来,她憋着气去抢,他不让,偏要亲手给她穿上。初晨憋着气说:“谁让你给我穿衣了?你不是要和我划出道道来,受不了我这副怪模样吗?”眼泪一大颗一大颗地滴落下来。
他长叹了一口气:“你这个乌龟呀!要我怎么说你才好?我想说我不在乎,你肯定又说我不在乎你的死活,心里没你。想说在乎,想多问两句,又怕你说我怀疑你,借着风和我闹个没完没了。我都这样小心翼翼了,你还要怎样?你不把我气死,你就不好过么?”
初晨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想的,哽咽道:“我不是怕你日后不喜欢我了,就翻这些话来伤人吗?那时候我人也老了,没人要了,我怎么办?”
他使劲掐了她一把:“你还想嫁人?想嫁谁呢?等我现在就去把他杀了,看你怎么嫁?”
“你敢!”她含着眼泪一巴掌打过去。
“是,我不敢。都给你留着,不要哭了。走,咱们去吃饭,以后不许你再这样胡闹了。害我事情没做完就急匆匆跑回来,你可真是妖颜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