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笑道:“的确很美,可以我不能一窥全貌。”
粉荷微微一笑,低下头做手里的绣鞋,不再接话。
初晨见她不答话,微微有些失望,仔细一咂摸,却是品出些味道来了。恐怕是有些话陆宛凝不好直接对她说,通过粉荷这个丫头提醒她呢。
抬眼看向粉荷,正对上她含笑的眼睛:“奴婢曾从二少奶奶那里看见过一个百子肚兜,绣得极其精美。就连见多识广的老夫人都夸好,二少奶奶视若珍宝,轻易不拿出来示人,几位少奶奶和小姐都骂她小气,她也不肯拿出来。奴婢听说出自夫人手中,不知夫人可否指点奴婢一二?”
别人给了她这样的机会,她怎么能不珍惜?初晨马上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卖力地教给粉荷。过了几日,粉荷来告诉她,那双绣鞋乃是白老夫人的,白老夫人很是喜爱她的手法,几位少奶奶和小姐都想来跟她学手艺。随之而来的,陆宛凝在她这里呆的时间也相对要长一些了。
由此可见,白家虽然都是男人做主,但女人们也有她们的一套行事方式。只要一丝可能,初晨就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在初晨摩拳擦掌地等待白家女眷来,她好大显一把身手的时候,令人沮丧的消息再度传来。
白家的女人都被白老夫人勒令不许来打扰贵客休息,换句话说,把她曲线救国的一切可能都切断了。初晨咬着牙想,谁不知道其实发这话的人是白老爷子呀?好呀,白老爷子,你是个人物!不服输的心思顿时起来,她偏要和他耗到底!
初晨又找了个借口,她第一次到这里来,想看看海岛风光与内陆有什么不同。她现在是病急乱投医,彦信不是说那位鲛人是他的旧识么?如果她够幸运,大概可以找找那位鲛人帮帮忙。两天之后,有人来传话,说是岛上的大管事将在晚饭之后来领她去游玩。
听到这个消息,初晨一头扎进被子里,笑出了声。虽然如此高的待遇,大管事亲自来陪,防范如此严密,但她总算是离她的目标前进了一步。吃过午饭,她便上了c黄,为晚上的出游养精蓄锐。
晚饭以后,一个高高胖胖,慈眉善眼的婆子果然来见初晨。粉荷介绍这就是岛上的大管事鱼婆,初晨客客气气向她问了好,彼此恭维了几句,鱼婆干干脆脆地说:“老夫人吩咐了,让老婆子领您去岛上风景最优美的地方。这岛上么,日出日落时最美,气候也最宜人。今儿晚上就先去看看日落景观,明早上再去看日出。夫人看,可好?”
初晨哪里又会说不好。粉荷取了些巾帕之类的随身物品,扶了初晨,跟在鱼婆身后向着海边走去。万龙岛的风景果然是很美的,不谈海边常有的沙滩椰树,各种茂盛的植物也是初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再加上鱼婆极为善谈,把当地一些传说和风景揉和在一起,说得活灵活现的,几人倒也开心。可惜就是不见那位鲛人的影子,初晨也不敢提,生怕引起他们的注意。
眼看月已上中天,鱼婆也说得口干舌燥,粉荷更是走得东倒西歪,初晨仍然兴致勃勃,夸着月色美好,要往更远处走。两人的疲累她不是没看在眼里,但好不容易出来了,断然没有一无所获就回去的道理。人家说是让大管事在晚饭后陪她出来游,但并没给她限制时间,自然要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
鱼婆也没有催初晨,只是脸上清清楚楚写着,初晨玩什么花样也翻不过她手心去的表情。初晨先前还带了些好奇,走到后面越走越憋屈,心里也越来越烦躁,几乎就要放弃了。
前面是一片在月光下散发着柔柔银光的沙滩,海水轻柔地冲刷着,犹如母亲爱抚熟睡的婴儿。初晨指着沙滩道:“这里和我们那儿有个地方很像。”她倒不是胡扯,只是看见这片沙滩,就想起了万春湖边那一片彦信让人铺起的沙滩,由此想起了某人的笑容,连带出些忧伤思念来。
鱼婆笑道:“这片银滩很是难得,诸位少奶奶和小姐拿着当宝似的。想必贵国那个地方有了这样一片沙滩,贵人们一定很喜爱吧?”
轻柔的哼唱从海里传来,粉荷脸色大变,鱼婆倒是强作镇定,笑道:“今儿晚了,夫人身体刚刚好些,还是不要太劳累的好,若是二少奶奶知道了,必然要责怪老婆子不知数。夫人若是喜爱,改日再来也不迟。”
初晨万分不想走,却不能不走。若是自己执意要违背主人家的意见,只怕会引起反感,今后再想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说不定明天早上就会被人赶走。
怎么办呢?万分焦急中,她看见海里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月下与鱼儿嬉戏。计上心来,故作惊奇地指着那个身影大声喊:“快看!那是什么?鲛人!就是那个在海上唱歌的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