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心想,这天下除了万岁爷和娘娘,还有比皇子皇孙更尊贵的吗?娘娘赐的东西,若是皇孙都不配拿,那还有谁配拿的?这明摆着就是欺负丽夫人嘛,奴婢气愤不过就劝了一句。谁知风小姐就喊来紫苑郡主对奴婢大打出手,横加ru骂。她们是主子,别说是打骂奴婢,就是杀了奴婢奴婢也没什么可说的,可怜丽夫人被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为奴婢求情,反被她二人羞ru,说是一个贱婢也敢称主子,贱婢生的儿子,也配称皇孙。当时的事情,可是很多人都看见了的。”
看见了,未必就听见了,黑白颠倒到这个地步,初晨简直无语了。需知兰若皇朝若是母亲的地位不高,父亲的地位就是再高,生出的孩子也还是受世家的歧视的。那些生母地位低微的皇室子弟受世家鄙视讥讽的屡屡皆是,众人皆知,这宫人所说的话刚好落在了实处,也落在了太子的心上。他原本就总是觉得自己出身不如彦信而心有芥蒂,此时听了,脸色变了又变,似乎已相信了大半。
冷后厉声道:“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本宫问的是,风初晨怎么害的麒儿,你要想清楚,若是没有根据的乱说,后果是什么,你想必知道。”
那宫人道:“郡主和风小姐走后不久,有一个宫人来请我家夫人,说是奉了风小姐的命,请夫人到前面碧波亭一会,她要亲自跟夫人道歉。夫人再三推辞,那宫人不高兴的道:风小姐日后是太子正妃,就是你的主子,她要跟你道歉,那是瞧得起你,你敢违逆她的意思,是不是母子都不想过好日子了?夫人无奈只好让奴婢几个带着二位皇孙在园子中玩,她前去见风小姐。”
听见那句“她日后便是太子正妃”的话,彦信似笑非笑的看着初晨,初晨险些一口气接不上来,她就是再蠢再傲也不敢说这样的话吧?那宫人接着说:“奴婢因为被打伤了,就去找药,回来的时候正好遇上夫人。夫人说她去碧波亭等了好一会也没见着风小姐,也许是哪个宫人戏弄她的。我们走回去找皇孙殿下,刚好看见带着大皇孙的宫女七月跌倒在地上已是没气了,大皇孙却不见了。奴婢大惊之下,四处呼喊,等到从假山石洞中找到了大皇孙时,他已经——”
那宫人哭得好不伤心:“奴婢在假山附近捡到了那冰玉荔枝,想来是风小姐对皇孙殿下要她的冰玉荔枝记恨在心,又嫉恨丽夫人和二位皇孙深得太子殿下的宠爱,担心对她以后造成威胁,偷偷报复。请皇上、娘娘为皇孙殿下做主。她好狠的心啊,那不过是个孩子罢了,她怎么也下的去手。”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件挂链来,正是那冰玉荔枝,接着将头在地上磕的呯呯作响,鲜血直流。
宫人递上那冰玉荔枝,冷后细细看了,一句话不讲就递给瑞帝,瑞帝看了看,冷冷的道:“风初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太子脸色惨白,木然的望了望初晨,便垂下眼睛不肯再看她一眼。
看见那冰玉荔枝,初晨心里一凉,人证物证俱全,看来对方这次是要置她于死地了,苦笑道:“回皇上、娘娘的话。臣女自问没有这么蠢笨自傲。虽然不才,但最起码的礼仪修养是有的。第一,臣女从不曾ru骂过丽夫人和皇孙殿下,也不曾动手打过人,这一点只要找到相关宫人细细盘问,想来就可以知道真相;第二,臣女既然没有打骂过人,自然也就不需要约丽夫人向她道歉,那么约丽夫人自然另有他人;第三,臣女从来没有离开过沐德园,在这个过程中,周围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臣女既没有动机,也没有时间,还请皇上、娘娘明鉴。”
“哼!当时大家都在看斗兽,你便是悄悄离开又有谁会注意?你若是没有离开,这冰玉荔枝又怎会出现在皇孙殿下身边?不然,你把你的冰玉荔枝拿出来给皇上和娘娘瞧瞧?”那宫人嚷道。皇后望望张尚仪,张尚仪假意上前搜了搜初晨,道:“娘娘,没有。”瑞帝皱眉:“风初晨,你还有何话讲?你若是拿不出这冰玉荔枝,朕只有将你交给刑部了。”
初晨对着瑞帝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皇上,臣女斗胆想看看这冰玉荔枝。”
皇后冷笑道:“莫非这冰玉荔枝还有假不成?本宫交给你的东西,本宫怎会不认识?此物世间独此一件,还会有错吗?你要看便看,让你死个心服口服!”
初晨细细的看着那串冰玉荔枝,还真被她看出了些名堂来:“请问娘娘,娘娘赏赐的冰玉荔枝一共是几片翡翠叶子?几股金丝所串?荔枝上冰露几滴?可刻的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