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认识一天的人,就定了终身,他说让她做他的太子妃,他以后会对她很好的,一定比其他人好,那么会好到哪一天呢?在一个储君看来,也许已经算是最重的承诺了吧?她知道太子并不只是为了她的美貌,天下貌美的女子很多,太子只不过刚好看她还顺眼,而且又应和了皇帝的心思罢了,太子这个储君的位子坐得并不是很稳,他不过是长子,而生母后来也刚好封了后。
若论身份的高贵,他其实不如那个三皇子——元后遗下的儿子,和他一样是嫡子,同样有着明珠般的光彩和过人的才干,太子需要助力。对一个女人来说,尊贵的太子妃的称号,夫君的疼惜,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她在心里怅惘的想,也许,在她无趣的人生中,当回太子妃,还是受宠的太子妃,也算是聊胜于无吧?
随着离崇明台越来越近,远处飘渺的歌声和丝竹声随风徐来,看着太子温润的笑容和宫人兴奋的笑,初晨隐约觉得一丝兴奋和微微的失落,为什么失落,她却是不知道。
上了崇明台后,初晨与太子被迎上去的贵族公子和小姐们分开。一个年纪与初晨相仿的少女毫不避讳地上前拉住了太子的衣袖。那少女嘟着一张红润的小嘴,明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爱意,毫不羞涩的盯着太子看。她那样的热情,和那样纯真的表情都让她与周围带着假面具的贵族少女们显得是那样格格不入。
少女感觉到初晨的目光,望着初晨嫣然一笑,初晨不由得也微微一笑。她才一笑,就听见一条声音道:“哟,风小姐虽不是在这京城长大的,但这一笑,真的是六宫粉黛无颜色呢!难怪会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睐呢!”正是那左清的声音。
初晨闻声淡淡的扫视了那群面上含笑,实际上满眼不平的女人,微微一笑,对着她们施了一礼,轻笑道:“姐姐谬赞。初晨从小在乡下长大,先前见了姐姐们的风姿,心中羡慕不已,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和姐姐们见礼,正好以后可以向姐姐们讨教,还请各位姐姐多多包涵。”
她话才一说完,就见几双玉手热情的伸到了面前,一时娇声燕语,围绕着她说个不停。那绿衣的左清过来握了她的手,脆声道:“风姐姐,你是不知道,你一出现,姐妹们都眼前一亮,你这样的人才原也配得上太子妃这个位子的。”
初晨垂了眼,低声道:“姐姐说笑了,小妹才从乡下来,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承蒙皇上见怜,才让太子殿下指点着看了一会子景致而已,还请姐姐再不要和小妹开这样的玩笑,若是让人听了去,还以为小妹是那等轻狂的人呢。”这些贵小姐们,当真把她当做乡下来的土包子打整么?
左清听了,倒笑不笑的盯着初晨看了几眼,慢悠悠的道:“好!你倒是个稳重的,不过你这样的性子,将来恐怕是要吃了亏才知道的。”说着有意无意的瞟了太子身边的少女一眼。只见那少女早娇俏的甩着太子的手,不知在嘟嚷些什么,太子也是一脸的宠溺和微笑。她冷笑道:“哼!曾太傅一辈子为人师表,教出的女儿那般轻狂样!仗着自己和太子青梅竹马,真以为自己就是太子妃了!”
旁边一个眉眼淡淡的女子握住手绢低咳了一声,左清恍觉失言,偷眼一看初晨,却见她一副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好奇的盯着她腰间道:“左姐姐,你的这条腰带是什么材质的呀?我怎么没见过呢?”
提起她腰间的这条腰带,左清兴趣高涨起来,笑道:“这腰带呀,整个天瑞皇朝恐怕不会超过三条,除了宫里,外面原只有我这一条的。”看着众人期待的眼光,她偏顿住了不说了。几个小姐见状,不约而同地冷哼了一声,她却不以为意,径自笑着。
初晨暗自好笑,极配合地催了她一下。左清熬足了架子,方炫耀似地道:“这东西是三殿下从海澜带回来的。叫翠羽带,据说是鲛人采了海底的碧玉藻精华织就的,极为难得。因我爹爹年前立了大功,皇上赏的。你看,它通体翠绿晶莹,软硬适中,似玉非玉,似丝非丝,冬日生暖,夏日凉沁,尤其适合女子佩戴。若是冷天,可暖腹生温,若是天热,却可保你冰肌玉骨,不生体汗,你摸摸,是好东西吧?”她边说边得意地瞅着初晨,看得初晨莫名其妙。
那眉眼淡淡的女子适时解释说:“清儿的父亲是兵部左尚书。”
初晨看了她一眼,左清笑道:“这是我表姐,吏部尚书的千金叶柠。”初晨笑着跟她问好,暗自揣摩着这两姐妹在她面前表露自己的身份是什么意思?左清是在有意无意地炫耀她和彦信的关系,但是这和自己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