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一个身材魁梧的粗犷汉子,瞪着牛蛋般大的眼珠子,对城门守卒厉声呵斥:“我们可是受你们皇帝陛下的邀请,才来南阳的。”
“你小子!”
言至于此,粗犷汉子向前一步走,伸出手指不停戳着士兵的胸膛:“居然还敢缴我们的兵器?活得不耐烦了吗?”
然而
城门士兵依旧神色镇定,目光如炬:“不论是谁,只要进入宛城,都必须缴械,这是朝廷的规矩,不因任何人而破坏。”
“入你娘的!”
“找死!”
粗犷汉子勃然大怒,抡起蒲扇大的手掌,冲着士兵便呼了上去,清脆的耳光震响全场,顿时令全场为之一怔。
呼啦!
城门口士兵纷纷拔刀出鞘,森冷的刀锋将外围的敌人包围,而对方的随从,同样操起了马刀,与宛城士卒针锋相对。
下一秒,城头上的士兵纷纷向城门头顶聚集,一张张强弓硬弩架设起来,三棱箭镞反射出的光芒,闪过对方士兵的眼眸,森冷的杀气陡然间笼罩全场。
随后,从城中涌出一队身着铝合金战甲的士兵,浑身上下仅仅露出一双泛着杀气的眸子,森冷的枪锋从左右两侧,再次将其围住。
水火之势,一触即发!
那个被扇了一巴掌的士兵,如同冬日的苍松一般傲立,他的眼神冷峻,伸出大拇指轻轻划过自己的唇角,一抹鲜红的血液残存,却只是让他更加愤怒。
反观那打人的异族,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慑,牛蛋般大小的眼珠子里,闪过一丝胆怯,仿佛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火爆的局面。
与此同时。
他同样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原本只是想试探一下南阳汉庭,却不曾想,一个小小的城门士兵,居然也如此的硬气。
先前的暴戾烟消云散,此刻的异族士兵眼神游离,身子微颤,明显带着一丝恐惧,甚至连其四周手持马刀的随从,也跟着微微发怔。
这尼玛!
踢到钢板了吗?
“是谁敢在宛城闹事?”
正当气氛剑拔弩张到极点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从城中响起。
随后,南阳士兵闪开条路,从里面走出一个魁梧的金甲壮汉,他身高超九尺,站在众士卒面前,宛如一座小山,给人极致的压迫感。
“典将军。”
城门士兵拱手抱拳,汇报道:“是这样的,按照朝廷的律法,不论何人,只要进入宛城,务必要卸掉随身兵器,以策完全。”
“但今日来此的鲜卑步度根部、扶罗韩部,不仅拒绝缴械入城,而且还打了末将,企图违抗朝廷的律法。”
典韦瞥一眼自家士兵,面上的确泛起一抹澹澹的殷弘,唇角尚有未干透的血痕,可想而知这一巴掌,到底是有多狠。
“是谁打的你?”
典韦很平静地回答。
“是他。”
城门士兵抬手指向那鲜卑勇士。
“没错。”
那鲜卑勇士昂首挺胸,眸中闪出一丝狞色:“正是我,我可是鲜卑步度根王帐下大将,更是大汉皇帝邀请来的客人,你们能奈我何?”
“哼!”
典韦怒哼一声,压根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他的目光掠过这厮,转而瞟向后方,声音浑厚而有力度,带着一丝怒意:“既是朝廷邀请来的客人,不知大鸿胪的属官何在?”
当下,一个身着月白衣衫的男子,凑到跟前:“典将军,在下李全,乃是大鸿胪翻译,负责本次接待。”
“很好。”
典韦的目光落在李全身上,轻声道:“哪位是步度根?”
李全指向正中骑马的魁梧男子:“此人便是步度根。”
“那你可曾告诉他,朝廷的规矩?”
“已经说过了。”
“哦?”
典韦目光落在步度根身上:“换言之,他们明知朝廷的规矩,而故意如此放肆,对否?”
李全点点头:“没错,正是如此。”
典韦这便放下心来,皇帝明旨不准闹事,但也曾说明,绝对不允许别人仗势欺人,尤其是这帮最擅长挑衅的异族,不该忍的,绝对不能忍。
“很好。”
典韦缓缓点头,摆手示意身旁的士兵:“既然是他揍的你,立刻给我打回去,身为朝廷的执金吾属官,岂容下国使臣欺凌。”
城门校尉拱手抱拳,应一声喏,旋即操起蒲扇大的手掌,一巴掌直接抡了上去,这一声清脆,顿时令鲜卑众人鸦雀无声。
被打的鲜卑大将眼瞪如铃,唇角渗血,却也只能忍气吞声,扭头瞥向自己的首领步度根,仿佛在期待着,对方给自己做主。
而在这时,步度根果然开口说话了:“听闻大汉乃是礼仪之邦,今日一见,实在令人大开眼界啊,原来这便是大汉的待客之道吗?”
典韦听完翻译,倒也丝毫不惧,更不怕惹祸上身,对方的说辞早已在自己日常的培训中,有所涉及,因此典韦不假思索,对答如流:
“我们对待客人,自然会有待客之道,但敢于挑衅我大汉尊严者,绝非是我大汉之客,而是我大汉之敌,对待敌人,我们同样有待敌之道。”
“如今,陛下就在城中,尔等挟兵器入城,莫非是要行刺吾主陛下吗?若不放下兵器,便是我大汉的敌人,尔等自行考虑,是走是留,吾等绝不干涉。”
步度根盯着典韦,冷声言道:“尔等若是如此,相信不会有人愿意放下兵器,进入宛城,你们这是在羞辱我等。”
扶罗韩也跟着言道:“怎么,非得等到我们全部聚集在城外,集体不愿意放下兵器,逼出你们的陛下,才肯放行吗?”
“这位将军”
扶罗韩冷哼一声,略带挑衅意味的道:“这样的后果,你可承担得起?”
不等典韦做出回答,后方便响起个声音:“让一让,荆州武陵五溪蛮部沙摩柯到,我等奉皇帝陛下命,赶来宛城,速速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