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这样根本不行!”
再次迂回过去的蹋顿,气得眼珠子都快迸出来了。
对方的布阵越来越严密,已经可以利用到一部分车阵,来进行协同防守,即便是蹋顿,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强攻军阵的难处。
一旁的难楼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咬牙切齿道:“要不咱们强攻吧,趁对方的布阵还没有结束,现在强攻,或许还有些可能。”
“没错。”
乌延同样附和道:“我同意难楼王的意见,现在强攻,还有一丝破阵的可能性,一旦被对方完成布阵,等待咱们的,必然是一条死路。”
“不行!”
但是,蹋顿却毫不犹豫地拒绝:“对方的防守非常严密,可谓是滴水不漏,而且其中还混杂着袁绍的亲卫军。”
“咱们身旁只有六千精骑,一旦受阻,对方势必会从两侧迂回包抄,刘虞在城中已经没有多少兵马,指望他里应外合,根本不太可能。”
“咱们绝对不能冒这个险。”
蹋顿相对比较保守,毕竟丘力居死的时候,乌桓的力量已经被削弱了,自己首要的目的,便是要保存乌桓实力,而非添汉人的腚眼子。
苏朴延率领兵马前往追击袁绍骑兵,十之八九会遭遇埋伏,万余强弩兵一番齐射,只怕能够剩下一半兵马,便是万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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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自己依旧受挫,那么此一战下来,乌桓骑兵就只剩下远走漠北这一条路了,而且怕是数十年之内,不可能再回来。
“可是”
乌延皱着眉,勒马继续迂回:“咱们难不成,就一直在这里耗着?一旦让袁绍的步车协同大阵完成,只怕咱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没有机会便罢,大不了咱们走。”
蹋顿倒是丝毫不在意,能不能帮助到刘虞。
亦或者应该这么说,此刻的蹋顿,已经不指望能够帮上刘虞:“咱们对刘虞,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若能坚持下来,固然是好的,但若是坚持不下来,咱们依旧不能把自己搭进去。”
“你这是何意?”
一旁难楼嗔怒,气冲霄汉。
“很简单。”
此刻,蹋顿也不再隐瞒:“若是总兵力,能保证在万人以上,咱们可以冒险冲锋一次,但若是不能,离开这里,返回部落,再议不迟。”
“苏兄那里”
话音才起,乌延便皱起了眉头:“蹋顿,你是在等苏兄那边的消息吗?”
蹋顿肯定地点点头:“没错!其若胜,我等发起强攻,助刘虞一臂之力,其若败,速速遁走,返回部落,保存实力。”
“好。”
乌延应了一声:“可以。”
难楼附和:“没问题,我也同意。”
虽然,苏朴延、乌延、难楼对刘虞态度比较亲近,但也绝不会因为救刘虞,便罔顾他们族中兵马的生死存亡,这是最基础的态度。
“报—!”
正在这时,不远处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蹋顿抬眸望去。
但见,自家斥候一骑绝尘而来,对方神色慌张,匆匆上前,甚至没来得及行礼,便抬手指向外面:
“大王,出大事儿了。”
“怎么回事?”
“苏朴延王他他他的兵马”
“别急!慢点说。”
斥候这才喘口气,稍微平复一下心情:“苏朴延王率领的六千精骑,在柏灵谷全军覆没,目前白马义从已经在绕后,准备截断咱们出关的路。”
“什么?”
蹋顿一脸的不敢置信:“苏朴延王全军覆没?”
难楼更是惊诧不已:“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乌延喉头滚动:“苏朴延傻吗?怎么可能进入柏灵谷,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面对三人的质疑,斥候却是只能点头:“但这是真的,小人等已经反复确认过了,目前袁绍的强弩兵正在急行军包抄,白马义从绕后!”
“大王!”
斥候吐口气,急切切地道:“他们这是要将咱们一口全部吃掉啊!”
蹋顿虽然预料到了对方有埋伏,但却没有想到,乃是袁绍与公孙瓒的双联动,此前公孙瓒虽然也对乌桓下手,但却没有跟袁绍合作过。
可是现在
情况完全不一样了。
两大高手联动,万余强弩兵+白马义从,这样的搭配遇到柏灵谷,这样的地形,苏朴延不全军覆没才怪!
“该死!”
蹋顿暗骂一声该死,当即毫不犹豫,朗声下令:“出关!以最快的速度出关!”
乌延、难楼不再犹豫,当即铿锵回应:“遵命。”
“弟兄们,快走。”
把手一招,乌延、难楼等人齐齐招手。
轰隆隆—!
当下,乌泱泱的骑兵宛如潮水般,离开蓟县。
他们没有直奔北方,走居庸关,而是东向,直奔平冈、卢龙、无极方向。
只要能从这里出了燕山山脉,便可直奔西辽河平原,那里才是乌桓突骑最初的家。
当然,蹋顿之所以选择这条路,更是因为柏灵谷是在西侧,与这条路背道而驰,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减少遇到白马义从的可能。
可是
当他们策马离开蓟城的那一瞬。
正在城外列阵的袁绍,顿时仰天狂笑:“哈哈哈,乌桓突骑就这么离开了吗?看来元皓那里已经得手了,这回该轮到咱们了。”
“来人。”
“在。”
“速速下令麴义,调回兵马,以最快的速度,展开对蓟城的强攻,没有乌桓突骑,咱们步车协同阵法,就没必要布了。”
“喏。”
下一秒。
冬!冬!冬!
冬冬—!
有节奏的擂鼓声响起。
麴义听到声音,自然也明白怎么回事。
他虽然有些不爽,但终究咬了咬牙,铿锵下令:“弟兄们,速速回军,只有一营兵马继续布车阵,挖陷马坑,以防万一。”
众将士齐声回答:“喏。”
与此同时,蓟城城头上,望着滚滚而去的乌桓突骑,刘虞略显无奈地叹口气,眼神中充满了失落:
“唉,终究还是离开了!”
“是啊。”
魏攸跟着点了点头,面色却是极其平静:“不过主公切莫失落,您能让乌桓突骑如此这般酣战半年之久,已经很了不起了。”
“恩。”
刘虞简单恩了一声,权做回应:“他们的离开,或许跟之前离开的那支乌桓突骑有关,不管怎样,我是不会相信,蹋顿会随意抛弃蓟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