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两个小厮在出了后台之后便分了开,一人捧着长匣前往归置之处,另一人却往右一拐,低着头从侧门而出。
那小厮的毡帽之下是一张颇为清秀的脸,此时那张脸上还带了抹若有似无的笑。
一张美人图就想引他现身,果然是一群莽汉。都说采花贼已然被捕,可他哪有那么蠢,这才几天就敢到珍宝阁抛头露面、高价竞拍?
小厮轻笑一声,图他要,人,他们也休想抓!小厮看了眼袖口,就让那群人守着一张假美人图,等着盗贼来访吧。
小厮很快从后门出了珍宝阁,在街巷之中七绕八拐,回到城南的小屋。那小屋的位置极好,门不朝街,又正邻大户人家的后院。即便有人从门前经过,乍一看也会以为这屋同那院子是连在一处。
若再绕到宅院的正门就会发现,这是方员外府,也是黎城第一户受采花贼所害的人家。
小厮上了门栓,迫不及待回到屋中掀开床板。
那床板之下竟还有个地窖,桌椅俱全,案上笔墨纸砚样样精细,各色颜料应有尽有。墙上和地上都盖了厚厚的油纸阻隔水汽,又铺了纯白的薄毯。
而那薄毯上的绣花,竟全是用人的头发密密绣成,看着有股子说不出的诡异。
地窖之中不见半点烛火,却依旧亮如白昼,只因有人在此间放置了大大小小不下数十颗夜明珠。
少年连小厮的衣服都来不及换下,便取出袖中的美人图,铺在桌案之上。
那图上的美人手拈樱桃,明眸半眯,袖口滑下一截露出冰肌玉骨,慵懒得勾人。少年瞧着,渐渐目露痴迷,忍不住提笔描摹。
全神贯注到连有人进入地窖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