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张鹤骨鸡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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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夜风不似北方刮骨凛冽,却透着浸骨的湿寒,尤其在晨昏交替之时。

此时天际最后的一点光亮也被地平线吞没,朦胧夜幕笼罩街巷,只余斑鸠咕咕轻啼。

街角一棵歪脖子树朝天折出深影,此时那曲折树干之上似乎还摇摇晃晃挂了什么,若是有人再走近些怕是会被吓破了胆。

那是一个人,再说得准确一些,那是童萌。

脑部的急速充血让童萌有些不适,却还要顾着不让裙摆垂落得太过难堪。眼前的人饶有兴致地欣赏她的窘态,丝毫不担心她会大声惊叫惹来旁人。

“几日不见,姑娘还是有趣得令人瞩目。”

被倒吊着的童萌翻不出白眼,只道:“不好意思,我们熟吗?”

“姑娘这么说我便要伤心了,我们不是已经见过两回了么?”那少年冲着童萌眨了眨眼,“似我这般俊的采花贼,可不多见。”

少年说完,等着童萌的反应,然那张脸上除了充血泛红之外,没有其他多余的神色。

既没有惊惶害怕,也没有羞愤厌恶,仿佛他之前只是说了一句平凡得如家常便饭般的话。

这反应,倒是新鲜。

少年勾唇一笑,捧起童萌垂落的长发于鼻下轻嗅,目露陶醉。童萌眼角一抽,忍不住提醒:“小哥哥,我三天没洗头了。”

童萌看到那少年嘴角的笑意一僵。

“惹怒我对你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