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能撒谎骗我了,我为何不能牵扯到她?”老夫人声音微冷,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顾倦书这么在意那个女人,显然不会是什么劳什子的同性恋,这两个人恐怕是拿她当傻子骗了。
顾倦书毫不在意她的怒气:“都到现在了,奶奶不如好好享享清福,何必抓住小辈的一点错处不放?”
“享清福?”老夫人笑了,“顾家的大权我抓了几十年,就算如今被你压了一头,也不代表日后没有翻盘的机会,你说享清福就享清福,倦书,是不是太看不起我老婆子了?”
顾倦书这才抬眼扫了她一眼:“所以你想怎么做?”
“即便彻底没了权势,治一个小丫头对我来说还是容易的,总要她付出点代价,才能杀ji儆猴,免得以后人人都拿我当傻子骗。”老夫人低头抿了一口茶水,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季舟舟。
顾倦书嘲讽的勾起唇角:“奶奶想儆的猴是谁?该不会是我吧?”
“你既没有跟我作对,又没有为了一个女人骗我,我怎么舍得动你。”老夫人冷然看他一眼。
顾倦书眼底闪过一丝厌烦,懒得听她这种敲打人的话,gān脆开门见山:“说吧,怎么样才能放过季舟舟?”他能派人跟着季舟舟,但不能跟一辈子,奶奶的耐性有多好,他比任何人都知道。
所以这次来,就是为了彻底解决她这个隐患。
老夫人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唇角扬起一个胜利的微笑:“娶张雅娟,我允许你留着季舟舟。”
说来说去,最终还是回到了她一开始的要求上,顾倦书懒洋洋的伸个懒腰:“如果我不答应呢?”
“除非你能护着她一辈子,或者彻底放弃她,否则总会有妥协的那天,”老夫人两只手优雅的合在一起,“倦书,不要对人动情,否则那便是你的软肋,这个道理你父亲不懂,没想到你也不懂。”
提及父亲,顾倦书的眼神冷了下来:“他唯一不懂的,就是有些事妥协也没用,所以他磋磨死了我妈,最后也无力保护自己爱的人。”
“不妥协,或许换来的就是更无力承担的后果。”老夫人放缓了神色,他为季舟舟做得越多,她便越笃定他只能妥协,而答应只是时间的问题。
会客室里安静了许久,顾倦书再次放松下来,难得有点兴趣的问:“抛开我母亲不说,当初如果不是你bi我父亲再娶,他也不会带着情儿自杀,最后你不仅没能利用他联姻,还害死了他,我很好奇,你午夜梦回的时候后悔吗?”
老夫人指尖一僵,克制一瞬后温和的看向他:“是他自己选择抛下骨肉亲情跟一个女人去死的,要后悔也是他后悔,我不过是想给他找一个更得力的外家,为什么要后悔?”
顾倦书嘲讽一笑,似叹息一般说出:“还真是死性不改啊。”
“但你不会的对吗?倦书,你比他更有出息,能让顾氏更上一层楼,对这一点我毫不怀疑。”老夫人浅笑。
顾倦书扫了她一眼:“您真是大公无私,都到这一步了还在想着顾氏的发展。”
“所以我希望,你也能跟我一样。”老夫人勾起唇角,被夺权又怎么样,顾家本来就需要更有能力的掌舵人,能有顾倦书这种继承人,她该高兴才对。
老夫人见他不说话,便加重了筹码:“只要你答应联姻,我可以从此不管顾氏的事。”
“你不会的,”顾倦书喝了口水,“您口中的不管,只是在旁边监视,而不是彻底放权,一旦我出现错的决策,恐怕您就出来了。”
顾倦书说完顿了一下,面上露出浅浅的笑:“一个视权力比家人还重要的人,你跟我说放权?”
老夫人沉默了,因为她确实可以放权,但没办法不听不看,只要她活着一天,她就不允许顾氏出差错。
顾倦书垂眸,半晌再次开口:“您跟我说了这么多年的道理,也轮到我教您一个了。”
老夫人看向他,顾倦书抬头和她对视,眼底一片清明:“这世上不仅人可以成为软肋,一切您所看重的东西,皆可成为软肋。”
老夫人眼皮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您大可以对季舟舟动手,她伤一根指头,我卖出顾氏百分之一的股份,被欺负得越多,我就卖得越多,等到我持股不超过一半时,就将董事长之位让出……”
“你敢!”老夫人猛地站起来,气得心口剧烈起伏。
顾倦书悠悠站了起来:“顾氏于您而言,是一辈子的信仰,但对我来说,不过是害我母亲苦命一生的罪魁祸首,我有什么不敢的?你试试吧,今后不管季舟舟出了什么事,我都会算在您身上,一切账单都由顾氏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