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时,尚觉新鲜。

等数个时辰,便忽然觉得,这样漫无目的,空荡荡地等待,熟悉至极,又百般陌生。

他等来等去,等到衡瑶光推门而进。

借着烛灯下映来的亮光,他们隔着不过六七步的距离,四目相对,半晌无言。

谌引轻敲剑鞘,翻身下了窗台。

他问:“你去了哪儿?”

衡瑶光答:“我与纪兄有要事相商,耽搁了一段时间。”

谌引道:“你和那纪孟时,倒是一直都很有话要说。”

衡瑶光行至桌旁,看他片刻,忽而道:“你想问我什么?”

谌引便笑:“你怎么知道本座是要问你问题?”

衡瑶光坐了下来,道:“因为这几日以来,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不是想听我解释,那就是另有问题。”

“既然你这么聪明,那为何不猜猜,本座想要问你什么问题。”

烛灯影下的衡瑶光藏在阴影里。

他神情淡淡的,像是根本不意外得到这个回答。

衡瑶光道:“我不会读心。”

他只给了一个简单也简短的回答。

谌引便同他说:“如此,本座就开门见山。”

——“在你名扬修真界时,为何要同旁人说,要称你为谌玉?”

谌引的声音有些低,敲在寂静的小屋里,却也有两分锵金鸣玉之感。

“以你的见识,想来不会不知道,这世间曾有一把凶剑,做尽坏事、罪恶滔天,最为天道所不容,也最受唾弃。它名为谌玉,便是拖累了玉。”

衡瑶光问:“若说是巧合,你信或不信?”

“若说是巧合,”谌引仰起头,笑道,“依照你的性子。这句话的意思,应当是说……若本座信了,那就是巧合,若本座不信,就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