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有心思求情的段嫣儿,被黄琼这番道理,给说的多少有些面红耳赤。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声叹息了一下,闭上了自己的嘴。想起段锦之前叮嘱的她,知道这个男人能与自己说这些,已经很对得起自己了。若是换了别人,自己倒霉不说,两个女儿也肯定要受牵连的。
而看着段嫣儿满脸羞红,却更增三分艳丽无双的样子,有几日没有与她亲近的黄琼,倒是很是有些心驰神遥。这个妇人实在是太过极品,哪怕年纪略微大一些,可依旧有让男人神魂颠倒的本钱。相比于段嫣儿,那两个年轻的,相貌与身材虽说都很相似,可终归还是太稚嫩。
若不是如今在军中,周边多少双眼睛都在看着。实在有些不能自己的黄琼,差一点都没有把持住,将人捞到自己马上,好好的爱抚一番。好在不管怎么说,虽说难了一些,可终归还是控制住他自己情绪。不过在出城后,一路上黄琼看起来风轻云淡,可暗中却是做好了准备。
城内的情况,让黄琼很是心生警惕。自己逮到那个人的消息,一直都并未向外散播,并进行了严格的保密。能将此事泄露出去的,只有鄯阐候府的人。看来,自己当初在抓他的时候,对战场的打扫还不够到位。当时居然还出现了漏网之鱼不说,还让此人将消息给送了回去。
而鄯阐候府除了这个家伙之外,恐怕还有另外的高手。在接到消息,如此短的时间,便给自己弄出这么一场苦情戏来。那么接下来,若是没有其他的阴谋诡计,那就真的奇怪了。所以,黄琼不仅给身边这两千军马,下达了外松内紧的命令。自己也做好了随时应变的准备。
相对于黄琼暗中戒备,段嫣儿与段妙却是看着一路上,战场留下的痕迹,还有尚未来得及掩埋的尸体与遗骸。尤其是那些被烧成一片白地的村寨,让两人一路上都沉默不语。她们不管怎么说,无论有没有封号,可都是大理国公主。那些战死士兵,遇害的百姓都是她们子民。
其余诸女在广南西路,对于这一幕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可二女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们这才知道,她们曾经引以为豪的武功,在面对经制大军时,真不算是什么。从来都没有经历过战火的二人,却是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宁为太平犬,莫做乱世人,是二人此刻心中唯一的感觉。。
尽管之前被黄琼说了一番,可心中多少还没有死心,一直都还在暗中琢磨,怎么才能再求情的段嫣儿。原本还想着求情的心思,彻底烟消云散。一路上的场景,对于她们来说,还是实在太过于残酷。而无论那个人之前做了什么,可无论怎么说,都是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
二女都知道,若不是他贪心过度,若不是他助纣为虐,主动挑起事端,又岂会为大理国的百姓,带来如此大灾难?进入大理国的齐军,不是自己来的,是他那些所作所为招惹来的。只是解决不单单是鄯阐候府,付出了极为沉重的代价。就连这百姓,也是受尽了兵火的灾难。
为一人的利益和野心,便造成如此大的灾难。从这一点上,段嫣儿就知道,那个身为始作俑者的鄯阐候,便死一万次都不足惜。只可惜他的死,却换不来那些无辜百姓活过来。只是黄琼却顾不上她们两个怎么想,一路上在赵无妨派来接应的军马引导之下,向着鄯阐府疾进。
这一路,虽说有些异样的宁静,但却一直都没有出现,黄琼预判的事情。既没有劫囚车的事情出现,也没有出现散兵游勇的骚扰。这一路上那种古怪的平静,也让黄琼不敢放松。这一路黄琼也感觉到,始终都有人在暗中一直观察自己。而且这个窥视自己的人,还不止一个。
有这种感觉的,不单单是黄琼一个。那个带队护卫黄琼的武官,凭借着战场上用血换来的经验,明显也感觉到了。不过他想要派出兵力,沿着两侧山地搜索一下的想法,却被黄琼给拦了下来。这一路的山虽说不高,林子也并不密。甚至山上,到处都是已经开发出的水田。
但地形、民情都不熟的情况之下,派出小股兵力查看,很容易被人吃掉。如果派出大队军马去查看,又要耽误路程。既然有些人要跟着,那就让他跟着好了。反正一路跟着自己的那几位,真实的目的早晚都要图穷匕见的。反正对手的主力,已经被赵无妨与郭晨给围歼了。
剩下的不过是一些散兵游勇,或是鄯阐候府的那些人。只要这两千军马不散开,对手反倒是不敢动手。真正危险的,应该是在进入鄯阐府境内之后。不过,这一路上黄琼虽说没有派人搜捕那些跟踪的人。但只要到了休息的时候,黄琼总貌似无意的,去找囚车中的那位聊天。
而这一路上,虽说老老实实待在囚车之中的鄯阐候。虽说也是老狐狸一只,耍阴谋的手腕不是一般的高。但毕竟涉及到自己的性命,却也是有露出马脚的一天。虽说刚出石城郡时候,还是相当的稳定。但越靠近鄯阐府,表面上虽说强装镇定,但眼神却是变得越发飘忽不定。
而这个家伙尽管掩饰的很好,可那个眼神的变化,却是告诉黄琼某些人快到了。所以,越是靠近鄯阐府,黄琼心中的戒备也就越深,越是叮嘱段嫣儿母女,一定要保护好段锦与段妙。在到鄯阐府还有两日的路程时,黄琼甚至让段嫣儿母女三人,寸步不离的守在段锦身边。
果然,就在黄琼一行军马距离鄯阐府还有一日距离。在一处途径一处山坳时候,随着两侧山地上,一声声的牛角号响起。两千多衣着凌乱破烂,手中举着的更加破烂的刀枪。甚至是锄头、镰刀的人,从两侧的山林之中冲出。而其中衣着整齐,身上穿着盔甲的人不过三四百。
这些人前后,将黄琼与身边两千护军,紧紧夹在了中间。只是在冲出来的人,虽说将道路的前后堵得严严实实,却是并未冲锋。虽说嚷成一团,口中说着与中原根本不同的话,但却只是嚷。不过护军立即要反击举动,却被想要看看这些人,究竟要做什么的黄琼拦了下来。
哪怕统带护军的武官,保证解决这些连队形都站起不齐,手中的军械也是五花八门。身上衣着显示,他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的拦路者,他只需要一个冲锋。但明显猜出这些人想要做什么,但依旧想要看看他们如何做的黄琼。除了吩咐他们加强戒备外,却依旧没有答应动手。
而当人群之中走出一个,颌下三缕长须显得儒雅之极的中年人。另外一个,却是一个身上袈裟貌似被火烧过一样,便是颌下的长须,也被火烧过一样,只剩下胡乱半片的七十多岁老和尚。这明显是这群人中带头的,两人一出现那些之前还叽叽喳喳的人,立马停止了喧哗。
那个中年人与那个老和尚,在走到前卫军马面前,倒也显得恭敬道:“在下大理国鄯阐府府供奉巴忠泰,大理国天龙寺枯叶,闻得大齐国皇帝御驾亲临鄯阐府,而不胜惶恐之极。特此率人前来恭迎圣驾。还请大齐国皇帝陛下,不以我等粗俗鄙陋,抛弃世俗之见而给予赐见。”
此人说这番话的时候,明显是用上了内力。即便黄琼的御驾,在队伍中间也听得清清楚楚。在听到这番几乎直接入耳的话,黄琼倒也笑笑倒也没有太在意,一带马缰便要迎上去。而在他身后马车之中的段锦,听到此人以及他身边那位老和尚的身份之后,却是脸色不由得一变。
急忙与段妙跃出马车,不顾黄琼阻拦来到队伍之前。见到那个老和尚双双盈拜倒,极其恭敬道:“不孝侄孙女段锦、段妙,拜见曾叔祖殿。曾叔祖自从出家为僧,避居天龙寺中修行佛法,平日向来不出寺门一步,便是就连宫中都多少年未曾回过。不知今日为何事来此军前?”
见到段锦与段妙,这个明显认得二人的老和尚,却很是有些恼羞成怒道:“你们两个女娃子,身为大理国皇家公主,值此国家有难之时。不思为国效力不说,反倒是与入寇国土仇人勾连。亏得你们还是段家的子孙?真不知道,你们将来有何面目,去见我大理国的历代先皇?”
听到这个老和尚的话,黄琼却是走上前将二女拽起之后,才对那个老和尚道:“老和尚,这话便说的有些过了。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她们两个既然都嫁给了朕,那便已经与大理国无关。便是她们他日要见的,也该是我大齐朝的列祖列宗。”
“与大理国的列祖列宗又有何关系?这位老和尚,你既然已经出家为僧,那句应该六根断绝,跳出这红尘外不在五行之中。段家也好,大理国也罢,都与你这个出家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什么皇室、什么段家,于你也应该是过眼云。她们又与你这位大和尚,有什么关系?”
“即便是她们是你俗家侄孙女,可毕竟也是俗家之人。又岂容你这个本应六根清净,了断俗念的和尚来管?就从老和尚这番话,看来也是枉费这么多年佛祖教诲,六根远还未尽。倒也算不上什么大德高僧,也不过是凡夫俗子一个。不过就算如此,可她们也轮不到你来教育。”
将身边的二女,挡在自己的身后。黄琼背起手来,一脸傲然的对着对面这个老和尚道:“老和尚,她们都是朕的爱妃。即便是需要人管教,可也只能朕来管教。还轮不到,你一个六根未尽的老和尚来管。朕是君,你在大理国的就算地位再超然,可也是臣,不,你现在是民。”
“什么时候君的家事,轮到你一个连臣都不是的民来管?别忘了,大理国也是大齐的藩属国。你们大理国王继位,都需要大齐册封的。你们的国王在朕这里,不过只是一个臣而已。更何况,你一个连民都算不上的出家人?少在朕这里倚老卖老,你还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