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赵嘉宝很感动,但是,还是有疑问,她看向爸爸:「爸,难道你都不觉得委屈吗?不觉得寒心吗?」
赵嘉宝没有说,但她之前有告诉过父亲,在他昏迷的时候,他的这些个弟弟妹妹,都没有来看过他。
赵旬叹口气,随后说道:「宝宝,人生有很多事,不是光凭我们自己的喜好而改变,我也想质问他们,为什么在我昏迷的时候,在你受难的时候,他们没有出现,但是,那些已经过去了,最难的时候,在我们,已经过去了……」
赵旬眼中也潮湿了,他能想象到女儿的苦,想到一向娇宠的女儿,一个人守在医院里,一个人面对那些债主时的孤苦无依。
他也会怪,会怨自己的那三个弟弟妹妹,可是,有用吗?
事情真的已经过去了,所以,他们三个,现在理直气壮地来问罪了,今天来的时候,还怒冲冲的,但走时,都变得平和多了。
「我们不能要求,别人和我们一样,但是,我们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宝宝,爸爸小时候,家里很穷,其实,我不是只有你小姑一个妹妹的,其实在二叔下面,还有个二妹的,但她三岁的时候,正是很可爱的时候,她得病了,一直发烧,小脸红红的,你爷爷在外面干活,只有你奶奶一个人带着我们在家里,那时你二叔才一岁多,正躺在床上,你奶奶就让我抱着二妹,她骑着三轮车,去城里的医院给二妹看病。」赵旬说道,他头一次和赵嘉宝说起这件事,他很伤心,一提到这件事,他的眼圈就红了。
「爸……」赵嘉宝靠上爸爸的肩头。
「恩,爸爸没事,那时我十岁,爸爸不在家的时候,我就是家里的大人,男子汉,你奶奶去挂号,找大夫,我抱着二妹,她好烫,烧得糊涂了,一只小手紧紧的拽着我的扣子,小嘴在喊着妈妈,妈妈……」赵旬眼睛红了,眼泪落下来,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打开记忆的大门,放出那个让他一直记在心里的小女孩:「我不知道如何做,她最后烧得眼睛亮亮的,看着我,向着我笑,最后说,哥哥……,她很小,却最懂事,大夫来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了……并不是严重的病,好像就是感冒被延误了,高烧,都怪我那时什么都不懂,明明她已经烧得很厉害了,我也不知道找大夫,只等你奶奶下工了才带她去医院,她没了,我一直内纠,她的样子,我一直记着,她胖乎乎的小脸,亮亮的眼睛,最后笑着叫我哥哥……」
「爸,那不怪你……」赵嘉宝感觉到父亲的难过,她搂了下父亲的脖子。
「是,我知道不怪我,但我一直放不下这件事,二妹,是我心上的一个洞,想起来,就会疼,我那时就发誓,不会让我的弟弟妹妹们,再受苦……」赵旬说:「我是老大,你爷爷奶奶身体都不好,前两年,相继去世,你爷爷离世的时候,还拉着我的手,说我现在过得好了,要带带弟弟妹妹们……,宝宝,爸爸知道他们是有缺点,有时,自私,但有些,我也知道,是我让他们变得贪婪了,但我不舍得让他们受苦,我总是想着,多给他们一些,就好像,对得起一些死去的二妹……」
赵嘉宝拽过纸巾,递给父亲,然后,她侧开头,不想看爸爸流泪,爸爸在她心里,一直是顶天立地的人物。
赵嘉宝见父亲擦去了眼泪,她扭回头来,对父亲说:「爸,我知道了,我会尽量对他们好的,如果他们不触犯我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