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下去老子都要被你压死了。

封行朗愣了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全身的重量全部负在陆熔身上,眼里闪现一丝懊恼,咒骂两声抽回在陆熔脸上兴风作浪的双手,胳膊撑在沙发上,支起他的上半身,卸去压在对方身上的大部分重量,发现他的脸色好看许多,又用那精神百倍的玩意儿贴着陆熔,固执地问道:“宝贝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就算老子承认的确越来越喜欢你了,可这个世界的剧情早晚要走完,怎么可能永远在一起?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永远,永远这种话只有小孩子才相信。

即便这么认为,心底却不知因何泛起一圈柔软的涟漪。

陆熔忍住那种陌生的悸动,在心里把应该扮演的高岭之花人设默念三遍,片刻后抬起头,直勾勾盯着封行朗:“不可能,我们不会在一起,更别说永远。答案告诉你了,从我身上下去吧。”

封行朗明显一僵,眼里的期待之光如遭冷水浇灭,忽地漆黑深邃,喉结动了动,没有说话。

陆熔暗叹一声,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说话,也不见他动弹,接着道:“当初答应过我什么,你自己记得吧?我早说过不会跟你谈感情,只是解决生理需求的,你自己当初也同意了。现在如果反悔了,或者非要闹出这些麻烦事,我们可以立刻结束关系。”

封行朗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死死盯着陆熔,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愣好一会儿,又自嘲地笑了,目光变得凶狠,刀子一般刺在陆熔脸上,咬牙道:“刚才的话你当我放屁,我既然答应过你不谈感情,从现在开始,我一定不会再扯到这上面来。”

陆熔:“那就下去。”

“你放心,我会下去,”封行朗嗤笑一声,眼神却意外变得黯淡,双手朝一个地方探去,“上次是我帮你解决需求,这次是不是该轮到你帮我了?”

陆熔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任由他在某个位置煽风点火,反正那火根本不可能点得燃,无声地望着他一次又一次不死心地逗弄,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更清冷:“你说过会听我的话。”

封行朗动作一顿,抬起头看着陆熔,脸色阴沉得可怕,对视了一会儿,猛地抽回手,从陆熔身上跳起,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丝里蹦出来:“没错,我说过会听你的话。”

身上的重物离开,陆熔恢复行动自如,从沙发上坐起来,捏了捏酸痛的胳膊,用眼神余光瞄一眼封行朗,又没来由一个寒噤,说实话,他还真怕霸总一个忍不住把自己秒得渣都不剩,于是聪明地闭上嘴,选择不再刺激他。

封行朗踩到滚在地上的云吞盒,头也不抬一脚踹开,径直朝门口去。

陆熔瞥一眼越滚越远的打包盒,皱着眉头喊住封行朗:“你去哪?”

“回去,”封行朗冷笑,“省得赖在这讨你嫌。”

看来霸总是这次是真生气了!

陆熔低头在地上寻视一圈,视线定格在冰冷地黏糊在地板上的云吞,嗓音一如往常变:“你打翻的云吞,拖了地再走。”

哐当一声,封行朗一拳砸在防盗门上,铁门剧烈发抖,地面也微微轻颤。

封行朗气得声音都变了,“放心,我会派人过来拖干净。”

“那就好。”陆熔觉得小心肝忽上忽下的,突然有些佩服自己的勇气和演技。

霸总一晚上没回来,陆熔洗完澡坐在床上,随手拿起床头的剧本,翻看了几页,又突然轻笑出声,明显心不在焉,甩了甩脑袋扯回神思,心知是看不下去了,随手搁下剧本,定好闹钟关灯睡觉。

夜渐深,翻身的声响衬得夜晚愈加安静。

左边翻到右边,再从右边翻到左边,陆熔整晚在翻身中熬过,被失眠攻击了将近八个小时。

早上闹钟响起时,只觉头昏脑胀。

重呼一口浊气,陆熔爆一声粗口,心情十分烦躁,什么鬼剧情,离了霸总的怀抱,他竟然一刻钟也睡不着?!他私心里也知道这是剧情需要,但失眠的滋味,实在太难受,整个人完全提不起精神,头重脚又轻,仿佛全身泡在水里一样,甚至严重影响他的工作和生活。

休息不好,演戏自然难在状态。

摄影机亮起的时候,陆熔尽力让自己入戏,却丝毫没找到感觉。

导演毫不留情地痛骂几句,把他的戏份延迟至下午,让他自己好好捉摸,提前拍别人的戏。

封行朗一上午没有和陆熔讲话,就连导演骂他也没有吭声,冷着脸旁观,几次迈出了一只脚,又咬咬牙暗中缩回来,将维护他的冲动强忍下去。心里打定主意,一定不能主动求和,必须陆熔先开口找他帮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