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庄姬,她身上的衣裙本来就是几套衣裳中最好的,特意染了颜色不说,之前这衣裳的主人想必平常就极为喜欢这一套衣裳,还巧心思的在衣裳的衣袖、衣襟、衣摆处用丝线绣了小花。
庄姬穿上这套衣裙之后,恍然间都觉得自己好像不是渔妇了,而是城里的官家夫人了。
庄姬平常不是跟着仲父出海打渔,就是在家里忙着晒制鱼干,季奵从未见过像今天一样光鲜亮丽的阿娘,当即就看呆了,捂着嘴大惊小怪的赞叹到:“阿娘,你真好看!”
听了女儿的话,庄姬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衣角:都两个孩子的娘了,哪里还有什么好不好看的。
然而当她无意间转头的时候,竟然看见仲父也瞪大着两只眼珠子,傻傻的看着她。
看着丈夫眼里的惊艳之色,庄姬摸了摸发髻,不确定的想着:真有这么好看?
仲父从未见过妻子现在的这个样子,以往他们夫妻两整日都为一家大小的生计犯愁,哪有心思打扮自己,这么多年了,他都差点忘记了,庄姬嫁给他之前,也曾经是十里八村都有名的美丽姑娘。
看着穿上新衣神采飞扬的妻子,仲父心里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这么些年,妻子跟着他,确实受苦了。
出神间,仲父看到庄姬发髻上扎着的一根灰扑扑的布条,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
他三两步走到床边,伸手在床|上的干草里摸了几把,再收手回来的时候,手里紧紧地抓着一只金发簪。
看到丈夫手里的东西,庄姬一下就明白他心里想的身,她有些迟疑:“这是不是不太好……”
仲父走到庄姬身边,一边伸手帮她拆头上扎着了布条,一边说:“这么好的衣裳都穿在身上了,头上自然是不能再扎这跟破布条了。”
女人都是爱美的,仲父这么说了之后,庄姬只犹豫了两秒,就被说服了,她从丈夫手里接过发簪,自己单手在脑后绕了一个发髻之后,抬起另一只手把发簪插|进头发里,稳稳的固定住了头上发髻。
看着阿娘头上的发簪,季奵在旁边急得只跺脚,连声嚷嚷到:“我也要,我也要。”
她年纪这么小,仲父自然是不放心她把这么珍贵的发簪戴在头上的,这城里什么人都有,万一被人抢了怎么办,她可是没有一点自保能力的。
不过金发簪不能戴,木簪还是能带的,庄姬为了安抚住女儿,拿出之前云初给的木发簪,也给她挽了一个女|童的发髻。
季奵虽然有些失望,但是戴木发簪之后,也就没再闹腾了,本来她也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小孩子。
这次去城里,仲父想把家里的布匹换掉一些,他拿了两布匹放到背篓里,准备换一百斤细粮,三百斤豆面回来。
为了搬这些粮食,庄姬和季奵都背上了背篓,陶罐里的海盐是最重要、最不能忘记的,被庄姬小心的放进了自己背篓里。
天已经大亮了,季奵他们的早饭也来不及在家里吃了,好在豆饼不像糊糊那样要用陶碗装着,她和仲和一人拿了一个豆饼在手里,一边吃一边赶路,也不影响什么。
一家人出了门之后,还去了一趟伯华家,让他过去帮着看一下家。
毕竟现在不是以前了,现在家里还房子几百枚布币,十几匹布料呢,可怕被人偷了。
虽然渔村的人都是几辈人都住在这里,知根知底的,但是钱帛动人心,该防还是要防的。
伯华一个大男人还好,借着仲父的光赚了这么多粮食,又得了煮海盐的方法之后,听仲父说今天一家人都要进城之后,当即点了点头,表示吃了饭就把家里的渔网拖到仲父家门口去修补,肯定把他屋子里的东西看好。
惠姬作为女人,心思本来就要细一些,看着庄姬身上穿着的新衣服,头上戴着的金发簪,心里的艳羡之意都快扑腾出来了。
女人嘛,都是喜欢衣服首饰的,哪怕是整日为了生计发愁的村妇也不例外,她们只不过是没有条件罢了,要是有了条件,肯定是不会委屈自己的。
这不家里才得了不少布匹,惠姬本来就打算趁着冬日没什么活计,给家里的人做都做一身新衣,如今看着庄姬身上款式新奇,颜色亮丽的衣物,当即就挪不开眼了。
“弟妹,你这衣服真不错,正好我这两天想裁新衣服,等你从城里回来之后,一定让我仔细看看你这衣服,我好按着这个式样做新衣服。”
庄姬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当即一口答应下来,直说等她从城里回来之后,就把衣服给她送过来,随便她怎么看。
在现代女人都是不愿意和别人撞衫的,但是在庄姬她们这个年代,根本就没有这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