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一点投降压力都没有。

就时越对这个时代的了解,他们一般而言不杀降将。而且就原身在广平郡的民望,降了之后,他很可能还是会被安排继续干这个郡守,其实也没差别。

就为了这……活活把自己吓死了……时越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时越把下聿属官全都叫过来,打算商量了一下“投降”的事儿。

等所有人都到齐了,时越就发现真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下属。

——这些属官的胆子,和原身简直不分上下。

一个个都是脸色青白、惶惶不安,期待的小眼神儿直往“徐淮济”身上瞟。

时越:……

还是那个问题: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想叹气,但徐淮济这张半瘫的脸实在做不出“无奈”这么高难度的表情,时越只好绷着一张脸宣布——

“如今形势危急,城内粮食虽足,却无士卒……虽据城固守,但终有城破一日……”

人家“据城固守”是等待援军,但就时越翻着原身的记忆来看,广平郡里实在是没有哪个县城能拿兵来救人。这固守守得……何必呢?

“我虽为大昭所命之官员,但亦为一郡百姓之庇护……如今这般情势,未免百姓受践踏之苦,吾宁一人负朝廷之重托……”

投降之前,总得说点冠冕堂皇的套话,让大家心理压力小一点。

时越还带再说几句,却又听见一声抽噎,他抬头看过去,就见一屋子的属官眼泪汪汪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