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们嬉笑着,将他按进水里,一切都化为对生命的恐惧……
顾楼双手颤抖,他仰起头,大声喘息着,想要将那些从眼前挥去,那些阴冷的回忆如影随形。他站在小溪前,浑身发颤,但他最终弯腰,从不到半米的浅溪捞出了一个已经破旧不堪的稻草人。
顾楼身后有几个稻草人已经脱离江归鹿的阻拦,朝他冲过来,当顾楼抱起一个湿漉漉的稻草人时,全部稻草人都像被按了暂停键一般,定在原地。
它们没有眼睛,但顾楼感觉到了强烈的注视感,所有稻草人都看着他,和他怀里的稻草人。
他赌对了。
顾楼从溪水中出来,他的衣袖滴滴答答地落水,但他丝毫感觉不到冷,他的灵魂早已被冰冷浸透了。
江归鹿见稻草人不再动弹,长吁一口气。他按了按胳膊,发觉流血不严重便不再管了。
“我们快点回去。”顾楼说,“你还撑得住么?”
“放心啦,我不会出事的。”江归鹿笑道,“我可是你江哥。”
“还好你找到了。”江归鹿岔开话题,并不想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他拿着稻草人翻来覆去地看,疑惑道,“为什么要找这个?”
“村长世代留存的笔记中,有一条很重要,上面写着:使用它们的年限太久,作用不像之前那样明显了。”顾楼眼中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意,“对于没有效果的东西,人们最习惯的做法是什么?”
他并未等江归鹿回答,一口气说完。
“是丢掉。”
“我一直在想,村民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令稻草人生气,并且偷走了对他们很重要的东西。”顾楼说,“没有什么东西永垂不朽,除非是生生不息的东西。”
“诸葛时代草船借剑,从而创造了稻草人。后来的人们安于现状,并逐渐忘记对稻草人的感激之情,甚至于将他们丢掉。”
“所以稻草人偷走的,是他们生生世世都已经消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