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陆晨出乎自己意料的,并没有失眠,反而少见的进入了深度睡眠,甚至还做了梦。
梦里他又回到了年少时,他在战场上厮杀,同伴们一个个在枪炮中倒下,他含着泪冲锋,冲锋,一往无前。
仿佛只要他跑的够快,死亡就追不上他……命运也追不上他。
好似只要他冲进敌人阵地歼灭敌军,他的战友们就能活过来。
但最终风吹过大地,烟尘散去,他坐在废墟上,神情落寞的回首望去,没有一个人跟在他背后。
那些会和他抢东西吃的人、会晚上肩并肩聊天打屁的人、会跟在他屁股后头战战兢兢的人、会嬉笑数落他的人……一个都没有了。
蓦然间,他醒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幔落在次卧内,氤氲梦幻的光照亮了这间屋子,脸边是微微的瘙痒感,那是少女酒红色的发梢。
那凑过来的脸素净无暇,染着一层温暖的光晕,像是女神在亲吻罪人的额头。
而“女神”还伸出了手,要抚摸他的额头。
一时间陆晨分不清虚幻和真实,紧张状态下他下意识便要出手锁住对方的喉咙,但他的手才刚抬起,又刹时间停下了。
是绘梨衣。
绘梨衣的手有些微凉,让陆晨清醒了不少。
这是荒诞的一幕,少年只穿了睡裤,少女穿着粉色蕾丝睡衣,跨坐在少年身上,可这场景却不含半分旖旎,倒像是圣母在安慰做噩梦的孩子。
“你做噩梦了?”
绘梨衣拿出小本本。
陆晨这才发现,绘梨衣原来是在擦他头上的汗。
绘梨衣或许早早醒来想找他出去玩,但却看到他躺在床上闭目,神情狰狞痛苦,于是便有了现在这一幕。
“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