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蝶儿刚准备请安,却被沈星亭随手一拦,道,“不必。”
“我家公子身子不适,正准备回家,烦请王爷让让路。”蝶儿说道。
沈星亭闻言,忍不住笑了一声,他道,“既然知道自己身子不好,那便不要出来,刚刚若非我及时赶到,那孩子便被你们的马车踩死了。”
“殿下有要事要办,这才不得不拖着病体出宫一次的。”蝶儿解释道。
沈星亭看了眼蝶儿,他反问道,“本王有问原因吗?你家公子因何出宫,又因何受伤,这皆与本王无关,无需同本王解释这个。”
蝶儿正准备说话,便听到马车里传来轻轻的敲击声,连忙转身跑到了马车旁,问道,“殿下?”
“发生了何事?”苏扬身为太子,自是不方便在街头坊间露面,蝶儿低声道,“刚刚一顽童闯入车道,险被马蹄伤到,幸得镇远王救了他一命。”
苏扬这才将车帘微微拉开,他和站在不远处的沈星亭对视了一眼后,道,“那便请镇远王上车吧。”
蝶儿纵然万般不乐意,可这话是苏扬说的,她也只能照办了。
沈星亭本欲拒绝苏扬,可由于这么一出,周围的老百姓都探头看了过来,没一会儿便围了一圈,沈星亭不得已只好也上了马车。
他一进马车便闻到了药味,还有混在药味里面淡淡的血味,他下意识的看了眼苏扬,问道,“你伤口流血了?”
苏扬垂眸笑了一声,道,“没有。”
“让我上车,到底有什么事情?”沈星亭紧紧皱着眉头,道,“我以为你躲我都来不及,没想到你倒是往我身前凑了。”
“多谢当日王爷的救恩之恩,苏扬无以为报。”苏扬垂眸道,“只是苏扬想要提醒王爷一件事情,这太子之位无论是谁来做,结果都会一样,你和我都是为了江山社稷,不可因私情而扰了国家大事,社稷民生。”
“……”沈星亭冷笑了一声,道,“如今你是太子,自然说什么都可以,本朝只有两个皇子,二殿下已经失踪三年,你便成了太子,没有人跟你抢夺这个位置了,你自然说什么都可以。”
“沈星亭,你我幼年相识,如今也十多年了,你可曾留意过我是什么样的人?”苏扬笑了一声。
“十多年的相处,三年的朝夕相伴,我竟然不知道你是如此心思歹毒之人,为了太子之位,连亲弟弟都能下得去手,殿下,你可真是骗了我太久了。”沈星亭深吸了一口气,他偏开头没有苏扬,脸色阴沉,车一驶出车道,他便让车夫停下车子,准备离开了,走的时候,他忽然停顿了一下,说道,“殿下,这个抢来的太子之位,您坐着安心吗?”
沈星亭下车后,苏扬半晌没有吭声,回了东宫后便直接去了书房,蝶儿担忧道,“殿下,您歇歇吧,休息一下吧,身体要紧啊。”
“蝶儿。”苏扬忽然开口问道,“本宫做错了吗?”
“殿下自然有殿下的道理,王爷并不知道二殿下还活着,也不知道殿下为何这样做,所以才会说出了那样的话,殿下可别往心里去。”蝶儿小心翼翼的说道。
苏扬摇头笑了,他看着面前的香炉,道,“再等等,再等一段时间,他便可如愿以偿了。”
“二殿下昏迷的这三年,王爷和殿下日夜操劳国事,按理说,王爷应该很清楚殿下的为人处世了,想必是有人挑拨,所以才会……”
不等蝶儿说完,苏扬便已经打断了她的话,道,“三年,三年如何,三十年又如何,纵然和他相处一辈子,也无法抵过我伤了二弟的事情。”
“如今殿下和王爷不和,五日后便是宫宴了,往日殿下和王爷都是坐在一起的,如今要怎么办了?”蝶儿有些担忧的问道,若是在宫宴上,沈星亭公然发难,那对于苏扬这个太子殿下而言,必然难以应对。
“太子与朝臣本不该同席,我记得以前还是皇子的时候,我们三个经常同席入宫宴,二弟离开后,这个恩典,也是本宫向父皇跪求而来的,却不想……有一日变成了本宫担忧之事。”苏扬低声叹气,他道,“果真是世事难料了。”
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很快便将路面盖住了,就连梅花上都积满了一层。
永恒宫中还和以往一般,安静祥和,皇后为窗前的梅花修剪了枝丫,道,“这株梅花开的好看,当初还是嘉儿亲自种下的,此时都已经这么大了。”
“这梅花开的比外面的那些还好看。”皇后身边的侍女说道,“都是娘娘尽心照拂,这梅花才能开的如此好,定然是个好兆头了。”
“都说是好兆头……那想必本宫的嘉儿快要回来了吧?三年了,也该回来了。”皇后只有在提起苏嘉的时候,才会露出一点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