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如果不搬离高岭口,只怕大家生活会非常困苦。
看见一名积极份子从大门进来,脸色十分不好看,众人连忙问道:“又有什么事情?”
“还用问?总离不开粮款二字,这不,上面又派下粮来了,我给大家念一念。”
那人看着院里的人,一个个挨着往下念,每个人的心都捏成了一把,眼睁睁地望着那张纸条,好象在大堂上听宣读判决书的一样。念到谁,谁便“唉!”一声低下头。
那人念完后扫了众人一眼,低声说道:“如今这年月,谁家是个有存粮的?可是鬼子不管这些,限下半个月就要交清,交不上的就要送往宁化镇。”
“我看全村人都得去作牢咧!”
“没法子呀!”
大家议论纷纷,一位老汉敲着烟锅吼了起来,“不能活了,这还能活?连咱个光棍老汉都派了二十斤粮,把屌割来卖了也不够。”
他旁边的后生捶了一下地,“这是逼着老百姓往火坑里跳,大家看吧!要不就是搬出去另找活法,要不就是坐下等死,只有这两条路了。”
一时间满院子静悄悄的。几只麻雀飞到院子里“吱吱喳喳”乱叫。
那后生怒气冲冲地骂道:“贼鸟叫喊啥?心烦死了!”便拿起削柳条的刀扔了过去,麻雀呼的一声,敏捷躲过,飞到房檐上了继续乱叫,好像在嘲笑一院子的男人。
廖启云见火侯已到,对着郝大勇使了一个眼神,示意由他来说话。
郝大勇点点头,咳嗽了一声,“大家听我一句,搬家,只能搬家,常言道‘树挪死,人挪活’这么大的云中山,难道非要呆在高岭口吗?现在郝家庄、河口村、梁村都实行了土地改革,乡亲们都分到了自己的土地,有白面馍吃呢。”
说到搬迁,经过这段时间的动员和宣传,这些人心思已经活了,刚听到摊派下来的粮食,自己卖儿卖女都交不上,顿时好几个人同时点头赞同搬家。
大勇心中喜欢,又讲了一番现在河口村的情况,听得大家心思更加活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