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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情况之下,她竟然十分希望周然能够在场。只要他在,那些无声的探寻责备与请求都变得微不足道。而本来周然才是她最不想见的人。事情转变到这种地步,晓维觉得十分滑稽得让人想哭。

无论如何,事情都在向着对周然很有利的方向进展。

但他的运气似乎又不是永远都那么好,就在晓维出院的两天后,李鹤遇到了一次不明袭击。他开车快到家门口的时候遇上了两名歹徒,挥舞棍子砸碎他的车窗玻璃,并打破了李鹤的头,fèng了好几针。

事情发生两天后,晓维从给她打电话问候的同事那儿得知。就在不久前,李鹤也给她拨过电话,但只字未提及自己受伤。

同事说:“头儿很幸运,只是碎了车玻璃,受了轻伤,听说钱物也都没丢。最近别处发生劫车杀人案,人死得很惨呢。”

晓维很担心,打电话给李鹤询问此事,但李鹤吞吞吐吐不愿说。

“你报警了吗?”

“没报,也没出什么大事,报了警反而会遭到报复。”

“只是简单的抢劫?不是由竞争对手报复什么的吗?没抢到东西怎么会轻易放过你?”他们公司最近业务进展顺利,已经挡了不少同行的路。

李鹤顾左右而言他。

晓维越来越觉得蹊跷,寻根问底,终于盘问出了细节。原来,有名歹徒在打人之后与随艮落下一句:“以后不要打别人老婆的主意!”

晓维脑袋“轰”地一响,心里早有了定论。

李鹤说:“这没什么,换做是我,也会不高兴。而且我也不冤枉,我的确对你存了非分之想,还协助你离婚。我还得感谢他们,对我没下重手,更没伤到绯绯。我只担心我损害了你的清誉。没人对你不利吧?”

晓维更震惊:“绯绯也在车上?他们竟然朝你下手?她没吓坏吧?”

“吓了一下,哭了一晚上,现在没事了,小孩子嘛,忘得也快。”

晓维心中如打翻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她连“对不起”都忘了说,打开门就要去找周然。这天刚好是个周末,周然难得在家。

晓维这一次回来,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与周然伪装亲密共处一室了。她睡在他俩的卧房里,周然睡在书房。

书房是离主卧室最远的房间,晓维趿着鞋快步走过去,不敲门直接就推开。

周然在这个周末倒悠闲得很,屋内音响放着芭蕾组曲,屋里看不见人,想来他在阳台上。这幢房屋的南北两个独立阳台,分别在主卧与书房。

白纱窗帘被风轻拂,阳台上有人影,周然果然在那儿。晓维走过去,正听到周妈讲话。原来她也在。

晓维顿住脚步,想悄悄退回,恰听到周妈谈到他俩的离婚:,“小然,我觉得,如果晓维真的那么坚决,你也别太勉强她。我看她夹在我们这些人中间已经够为难了。以你的条件,想再找一个合你意的也不是很难。”

晓维心里感激。周妈明知周然不愿离婚,仍愿意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说话。她对婆婆更加不舍,一时忘了走开,只听周然笑了一声说:“妈,这些年我常常后悔当年与你作对,觉得我错怪了你。但事实上,你一直就没变过,说得冠冕堂皇,其实想的却是另一套。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反正我们也没孩子,赶紧离了再找一个,也好让你早点抱上孙子或孙女。”

周妈没否认。

周然又说:“我理解你会有这种想法。可是你为什么不直截了当地说,偏要找这么动听的理由?你自己不觉得很虚伪?”

周妈并不恼怒:“随你怎么想,总之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你好。我知道你不想和晓维离婚,我和你爸也是真的很喜欢晓维,对她好固然是为了你,但也发自内心。孩子的事我是很介意,但不是最主要的,只要你俩肯好好过日子,如果是晓维真心实意地愿意留下来,没有孩子也一样。但你现在的问题是,她一心一意地不要你,而你一厢情愿地要留下她,强扭的瓜不甜,勉强的婚姻长久不了。我是从你的角度,考虑对你来说最好的结果。”

“妈,如果我跟你讲,不是晓维怀不上孩子,而是因为我,你又会怎么想?”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也很脆弱,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失去孩子的打击。当医生告诉我晓维会习惯性流产,两三年都不能要孩子,而晓维坚持想要,我阻止不了她,就只好自己想办法了。”

“你,你……”

晓维听得脚发软。她是来找周然兴师问罪的,不料却听到另一个让她难以承受的真相。这些年她从失望到绝望到无感,原来不完全是自己的缘故,而是有人在恶意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