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夜梦境的最后,是孩子的哭泣,哭着哭着哭声就变成她自己的,又变成别人的,梦里的画面已经像电影终场一样转为黑幕,可哭声依旧不停歇。晓维吓得冒汗,突然惊醒。隔壁隐约的哭声让他明白,原来现实与梦境又再度吻合。
她撑着坐起来,抹了一把额上的汗。那哭声似乎更响了一些,悲悲切切,呜呜咽咽,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就像鬼片一样可怖。晓维害怕得发颤,直到听见周然翻身的声音,辨出了他的呼吸,才从这种恐惧中暂时脱身出来。但那哭声很快又盖住了周然很浅的呼吸声。
晓维摸索着下c黄,打开灯,终于感觉好一些。但这白惨惨的墙壁很快又让她陷入一种幻象中,甚至在c黄上躺着的周然都让她害怕,他躺的太端正,她担心他会突然没有呼吸。
晓维蹭到周然身边,确认他在哪里睡得很好,轻轻推他:“周然,周然。”
周然伸出一只手掌半挡着灯光,微眯着眼看她:“怎么了?”过了十几秒,他意识到这是在医院,一个鲤鱼打挺从c黄上坐了起来,“你不舒服吗?伤口疼?我去叫医生?”
今天的周然比昨天有准备,昨天他穿着衬衣睡了一整晚,今天则换了一件t恤衫和一条运动裤。
晓维按着他的肩:“你听,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我觉得很害怕,听起来像鬼片,真吓人。”
周然朝c黄得另一边一挪,晓维挨着c黄把她整个人抱上c黄,扶她躺下,她也没挣扎。
医院的c黄很小,他俩只能很近的靠在一起,晓维稍一翻身,周然得伸手搂着她才能保证她不掉到c黄下。他的头抵着他的脖子,脚靠着他的脚,每一处都是冰凉。
隔壁之前断断续续的哭声转成了嚎啕大哭,晓维被这种情绪感染,替别人伤心的同时也可怜自己,她捂着耳朵,泪水泉涌,顺着周然的衣领流进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