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磨磨蹭蹭地走进浴室,状似关心地问:“我让他们帮你找个按摩师好吗?”
江离城瞟了她一眼。
这里是五星酒店的顶级套间,连浴室都金碧辉煌,浴缸洁净如新,纤尘不染。
陈子柚一边给他放水一边想,江离城看起来很不喜欢别人碰他。平时谁若近他身,他会不着痕迹地闪开,或者立即有人挡到他身前,他连与人握手后都会去洗手。怎么他就那么不介意自己去碰他呢?为了复仇连自己的身体都搭上,牺牲了色相只为了让她不好过,这究竟是她在卖身还是他在献身?这么算计起来她其实也不算太吃亏。
昨夜他颈椎和肩膀疼,那名女按摩师丰满娇艳如水蜜桃,连她身为同性都觉得那女子诱惑万分,结果江离城十分钟后就把人家打发走了,却支使病恹恹的她给他捶了半小时的肩膀。
但是昨夜她因为脱水全力无力,她本有心趁机报复,使了大力去捶他,但也只不过捶疼了自己的手,那拳头落到他身上后便变得绵软无力。
然后陈子柚后知后觉地发现,莫非每次他俩做的时候她太缺乏主动以至于令他更有征服欲?每次她要么揪着c黄单,要么抓着c黄柱,尽可能地不碰到他的身体。她可真是太失策了。下次或许可以死死搂住他,贴着他,作出很投入的样子,让他倒足胃口,这样以后兴许就不再找她了。
她兀自神游太虚,江离城一边试着水温一边叫她:“过来帮忙。你走的什么神?”
“呃?”她一抬头,一条毛巾已经扔了过来。原来江离城这个洁癖症患者,竟然不肯用浴缸,即使这是五星级饭店顶级套房里的浴缸。
陈子柚只好在花洒下帮他洗澡。她连给猫和狗洗澡的经验都没有,狼狈万分,又要仔细地避开他的伤口,又要小心避开他身体的某些部位,她自己也淋了一头一身水,湿漉漉贴在身上十分难受。
打死她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主动地将湿衣服脱掉,虽然她身上每一处他应该都看过了。但那薄薄的白色丝质衣料被水一浸,贴在身上的效果并不比没穿衣服好多少,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矫情劲儿。她只能努力回避江离城的眼光。
水雾蒸腾的空间里谁也看不清谁,她权当自己在为一尊手感比较仿真的人体雕塑认真刷洗。
总算把他打发出去,陈子柚在浴室里磨蹭了很久才出去,希望一天的劳累以及受伤的原因可以让江离城的精神不要那么好,最好他已经睡了。
但是在她对着镜子正准备抹ru液时,他鬼一般地出现在她身后,扯一张面纸将她手上的ru液全抹掉:“我不喜欢这种味道,以后换一种牌子。”说罢便将她拦腰截起,唇贴到她的脸上。
陈子柚挣开一段距离,看着镜中的他,指指自己的脸:“你不觉得很难看吗?”她脸上的痘痘比早晨又多了一颗。因为她皮肤过于白皙细嫩,那几颗痘于是格外明显,令她整张脸看起来脏脏的,她希望那么洁癖的江先生会因此失了性趣。
“没关系,关上灯就看不见了。”他边说边把她连拖带拉地弄到c黄边,顺手关灯,他俩一起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或许是江离城被疼痛耗去了体力,陈子柚觉得他的动作比平时缓和了许多,她竟然没感到疼。只是之于她而言,这一夜依然难以忍受,她宁愿疼。
他在黑暗中用了很长的时间来调教她,令她没有办法装成全无反应的木偶。而那张形状怪异的c黄,c黄头的金属柱雕刻着诡异的螺旋纹理,她紧紧抓住时总感到那图案是一条盘旋的蛇,便立即松了手,不敢再碰,而那c黄单又凉又滑也令她的手无处着力,她仿佛漂在海上载浮载沉的一只瓶子,时时担心自己沉入深渊。这种错觉如此恐怖,最后她只能搂住他的肩膀。
至于江离城的伤口,虽然在她那擅长自我催眠的脑子里,她无视他是否疼痛并且觉得幸灾乐祸,可是一旦她真实地触摸到那厚厚的绷带,以及感受到他僵硬的极不方便的动作后,她那颗天性富于怜悯又对动物保护事业有些热衷的心难免柔软下来,于是她也整晚小心翼翼,不想给他造成二度伤害,结果就是连她自己都觉得她整夜都在半推半就欲迎还拒曲意承欢,她感到身体里有海水翻涌成黑色的旋涡,又有黑色的水糙沿着她的四肢百骸在罪恶的蔓延。
她听到自己随着他的起伏发出的低低切切的吟哦喘息声,恨不得咬舌自尽,所以她紧咬着唇不再出声,但是他连这一点隐私都要强势地占据,用舌尖挑开她的牙齿,吞掉她的喘息、呻吟与随后的碎裂的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