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定尧继续说:“我母亲对我的女朋友有一些成见,所以她才安排我来相亲,实在对不住,刘小姐这么优秀,不应该被我耽误了,非常抱歉。我送刘小姐回去吧。”
刘小姐站了起来:“不用了,我自己开了车过来的,再见。”
刘小姐走后不到十分钟,冯定尧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林苏红打过来的:“冯定尧,你到底什么意思?”
冯定尧说:“妈,我叫您一声妈,是因为您生了我,这是尊重您,请您也尊重一下我。您已经闹够了,我跟我爸不一样,没有欠您任何东西,请不要操纵我的人生。不要您自己活得不痛快,就想让所有人都跟着您不痛快。下次您就是把公主请过来,我也不会来了,您自己看着办吧。再见!”他将电话挂断,直接关机,扔在车前台上。
林苏红气得发抖,再拨回去,电话已关机,她将手机狠狠一扔,土豪金的屏幕四分五裂。这个儿子,这个儿子太令她失望了。不行,她绝对不能让他娶了姓涂的那个女人。
第十八章 对峙
第二天,涂晓刚到办公室,便发现有不速之客在等着自己了。林苏红作贵妇人打扮,穿着蓝灰色的套裙,戴珍珠项链,穿高跟鞋,发髻梳得高高的,戴着金边眼镜,脸上的粉底足有一毫米厚,涂着一张血盆大口,看见涂晓,从鼻孔眼里轻蔑地哼了一声:“涂小姐做了这里的头,架子可真够大的,比所有员工都来得晚。”
涂晓知道她是来找碴的,皱起眉头说:“现在北京时间八点五十八分,我没有迟到。”转身往办公室走去。所有员工都好奇地看着她们。
林苏红又呵呵冷笑:“这就是方芸生教出来的好女儿,见了长辈就这么招呼的。”
涂晓听见她说自己母亲的名字,便站住了,转身回头看着她:“我妈从来没有教过我,别人打我一巴掌的时候,还要将另一边脸也伸过去让人打。”
“你……”林苏红一时气结。
涂晓说:“林女士您有何指教,请说吧。”
林苏红看了一下整个办公室:“进去说。”
涂晓面无表情地进了自己办公室,将包放在办公桌上,也不倒茶,硬梆梆地说:“请坐。”
林苏红在她后面将门掩上,抱着胸,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我就不坐了,有句话要带给涂小姐:以后不要跟我儿子定尧有任何私下的来往,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非常、十分讨厌涂小姐这样的人嫁进我们冯家。”
涂晓冷笑了一声:“您以为谁稀罕你们冯家?有您这样婆婆,除非昏了头、瞎了眼,否则有哪个女人愿意嫁过去?”当年年轻气盛,以为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没有家长的祝福也无所谓,后来发现根本行不通,所以她不可能在同一个坑里再摔一次。
林苏红嘴角一掀,露出鄙夷的神态:“你既然不妄想嫁入我们家,那你为什么要来基金会上班?”
涂晓满面通红:“我这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您以为谁都跟您一样,把钱看得比命还重要?这件事,冯定尧先生也说了,您无权过问基金会的事,基金会所有的捐赠,都来自冯建德先生,没有您半毛钱。”
林苏红老羞成怒:“原来涂小姐还有一张利嘴,我倒是小瞧了你了。你记好你今天说过的话,不许踏进我们冯家半步!”说完拉开门,昂首挺胸地走了。
涂晓咬紧牙关,强抑住怒气,看着那扇大开的门。
冯定尧还不知道他妈一大早就来找涂晓给下马威了,中午找涂晓吃饭的时候,发现人已经走了,下午下班的时候打电话,涂晓也和同事一起下班了。冯定尧想到昨天涂晓的态度还挺好的,今天怎么就完全变了个样子,他想了想,打电话给许阿嬷问他妈的情况,许阿嬷说:“你妈一大早就去公司了。中午回来的。”
冯定尧并没有见到母亲,估摸着应该是去找涂晓了,否则涂晓不会躲着自己。冯定尧看着桌面上的全家福照片,那是一张很多年前的旧照,那时候父母都年轻,自己还是个四五岁的孩子,一家人都笑得很甜蜜,看起来十分幸福美满。他突然觉得有一股悲哀,原来他们的全家福,竟然是在二十多年前照的,后来就再也没有拍过全家福,这个家,其实早就名存实亡了。
这二十多年来,母亲一直都活在怨恨当中。他从小到大,听父母争吵过无数回,每次都是父亲要求离婚,都是母亲以死相逼不肯离,甚至还拿自己做过筹码,说是杀了自己她再自杀。他想不通,母亲这样做法,到底是图什么,为了什么?这不纯粹是伤害她自己吗?难道除了父亲,她的生活中就再也没有别的?现在父亲死了,她的生活中还有什么?冯定尧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仿佛预料到了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