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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学士,有这个心思,也不代表着一定就会做啊。”萧霁宁弯起唇角,“就比如他请教谢相的那个问题——朕猜,谢相选的答案是:皇室乱,但天下不乱吧。”

温榆瞳孔微缩,担心萧霁宁对谢相不满,立即低头道:“皇上,老师没这么说。”

“但他一定会这么选。”萧霁宁将龙纹案桌上的一张宣纸立起,用指腹按着宣纸的边缘。

那宣纸型硬而挺,边缘薄的就像是刀锋一般,事实上有时候宣纸抽的快了,也会像锋刃一样伤人,可萧霁宁只是静静地压着它,所以纸边只是在他的指腹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压痕,一旦分开,便会完全消失。

“就算剑刃是对着自己的,触碰到了刀刃,他也不一定会伤人。而我的剑只要在我手中,便不会伤我。”

不管温榆是出于想让他坐稳帝位以保他官运亨通,还是别的什么目的才提醒的他,萧霁宁都觉得谢相说的没错,温榆的确是有些谢氏风骨的。

这种风骨,不是忠心,不是守信,而是能够坚持自己的本心,恪守一道不能跨越的底线。

萧霁宁把宣纸放好,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走向台阶站在温榆面前,抿了抿唇叹气道:“温学士,你是朕迄今遇到的,难得肯说真话的人,朕很欣赏你。只是……京将军耳力过人,他在殿外也能听到我们在说什么。”

温榆:“……”

难怪京渊走的这么果断,肯放他和萧霁宁单独在宣政殿里谈话,原来他就算在殿外也听的一清二楚,真是欺负他们这些文人没有武功傍身啊。

提醒完温榆那些话,萧霁宁便越过他走出宣政殿,与守在殿门口京渊一同离开。

温榆回头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京渊依旧是落后着萧霁宁一些距离走在少年的身后,不曾逾越半步,恍惚间,他似乎就回到了几年前在相府的时刻,他就是这样隔得远远地听谢相和京渊说话,也只能看得到京渊的背影,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