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种病的治疗过程或许很漫长,或许也会很困难,但却是可以治好的。
然而在出了车祸之后,萧霁宁却觉得治好和治不好都没有关系了,反正他不会再有机会见到箭靶了。
青山精神病院是他主动去的,其实精神病院也没那么可怕,他去的不是全封闭治疗区,而是半开放治疗区,半开放治疗区可以有亲属二十四小时陪同一起治疗,也有些人是自己主动进来疗养的。
萧霁宁没有亲属陪同,他是后者那类人的其中之一。
疗养开始后,他的日常就是被护士推着出去晒太阳,吃药,参加病友座谈会,和心理医生聊天,每隔几天去做一次无抽搐电休克治疗。
电疗的最大副作用是失忆,认知受损和意识混乱,还有其他副作用暂且不明。
梦里,他躺在治疗室的担架床上,最后的记忆便是戴着口罩只剩下一双黑色眼睛望着他的主治医生,医生的手掌很大,也很温暖,力道轻缓而温柔地帮他将氧气罩戴上。
再次睁眼时,萧霁宁看到的也是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深邃幽暗,瞳仁很黑,就像是刚研出的新墨,漆漆如夜,却能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身影——他穿着一身明黄色的丝袍,躺在龙床上。
“怎么了?”京渊的手轻轻抚上他的额头,从皮肤相贴出传递而来温暖的让萧霁宁渐渐回神。
“没什么。”萧霁宁被京渊扶着坐了起来,眨了两下眼睛后笑着说,“我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