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宁王急需一个确切的纽带,能将他和郑华钧绑在一处,单单是朝堂上的忠心他总觉着是差了点什么的。兼之郑华钧余下的一双儿女还未到适婚的年纪,也就只有一个郑清清,与杜闻倒是般配。
因着他对郑华钧的婉拒恍若未闻,仍是极力促成了这门婚事——他本想着这人是他命他那堂弟娶的,杜闻无论如何也会顾及着他的脸面,不至于给人家姑娘什么难堪。
杜闻新婚伊始确是也给足了宁王脸面,不然也不会收敛了数月,温柔体贴装了个九成九,就连他那怪癖都未曾在郑清清面前露过分毫。
直到后来他忍不住偷偷去了迎云阁,被郑清清撞破。郑清清容得了他纳妾添丫鬟,可唯独容不了他逛青楼。大小姐脾气一上来,当场便闹得不可开交。杜闻那哄人的面具撕了下来,连着面皮,里头只余血淋淋的一片。
此事虽是被宁王一力压了下去,所知者甚少,可夫妻间至此也便缘尽了。
自那以后,他时不时便对郑清清拳脚相向——多年来练出来的“功夫”,他下手虽重,叫人吃疼,却不会伤筋动骨,平日里穿上衣裳,身上的伤疤淤青便能遮挡得严严实实,外人是半点也看不出的。
日子显然是过不下去了,郑清清便开始琢磨着回家。可是依着大兴的律法,夫妻双方都同意的方可以和离,由男子写一份和离书给女子,自此便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然杜闻这儿迫于宁王,这条路显然是走不通了,她便想起了她父亲。
她知道自己这段婚姻意味着什么,也怕这世上唯一真心疼爱她的父亲自责,并不敢将实情告诉她父亲,只模棱两可地说是夫妻离心,杜闻又不肯和离。
郑华钧听了女儿诉苦的当日便没坐得住,径直去了宁王府。知道实情的宁王却只劝道是两人年轻气盛,偶尔争吵负气也是寻常,不必大题小做。
他这便是不肯叫二人和离了的。
郑清清别无他法,只能又回去杜闻身边儿。可兴许是宁王那一日训过了杜闻的缘故,那一夜他下手下得分外重,郑清清第二日一整日都没能下得来榻。
从此她再也没敢同她父亲提过此事。杜闻陪同着她一道回门时,举止恩爱亲密,郑华钧私下里叫来她问过,她却只能僵硬地笑着说已然和好了。郑华钧饶是将信将疑的,可也不好再说什么,末了只嘱咐她得空常回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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