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它造得讲究,一时兴起想上去看看。又恰巧遇上太子喝醉了,把我认作了刺客,这才出手伤了我。”谢杳理了理思绪,接着编道:“后来太子同我说了些有的没的,又问了几句话,你便上来了。”
沈辞抬手扫落她兜帽和肩上的落雪,只低低嗯了一声,神色一如平常,叫人瞧不出他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
谢杳一时拿不准他的心思,咬了咬下唇,把话头引开。
等出了正月,谢家便该搬去尚书府了,两人能这般见面的日子所剩无几,这时候随便说什么话都显得格外绵长些。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谢杳思路向来都跳脱得很,东一句西一句,偏偏沈辞也总跟得上。
雪愈见大了。
谢杳抬头看雪无边无际落下来,幕天席地。一时两人都默然。
沈辞忽的抬手抹去她脸颊上沾的雪花,低声道:“外面太冷,回去歇着罢。”
谢杳点点头,转身往回走。正走到墙根,却听身后他唤了一声“杳杳”。
猩红斗篷下,小姑娘戴着兜帽,半侧过头来,侧颜掩在纷纷扬扬的雪里。
沈辞无声一笑,这几年过去,他的小姑娘已然不声不响地长大了。
如今她身量拔高了不少,眉眼间是人间难得的好颜色,凤眸一挑,眼瞳里像是藏了两泓深潭,让人溺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