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有几个盛满血水的脸盆,一盏海兽油脂做的燃灯,还有一个托盘,装着刀片、肉钩以及其他说不上名字的手术器械,反射出刺眼的灯光。
普朗克盯着眼前的男人,眼睛如鲨鱼般冰冷麻木。他拈起一把细长的小刀,轻巧地悬放在指间,仿佛是一支精美的画笔。
大腿上的肌肉已经被完全剥去,只留下无比狰狞的伤口。
小刀沉稳有力的在普朗克手下游走,在男人的腿骨上留下了错综复杂的纹路:蜷曲的触手和波浪纠缠环绕在一起,非常精细,称得上是一件美丽的杰作。
而也正因为这样,看起来更加可怖。
骨雕,一门正在死去的艺术。现如今,很少人有耐心在一块骨头上花费这么多的时间。
普朗克的“作品”抽泣起来,发出几不可闻的呻吟,求他放过。
但是作品还未完成,普朗克无视了他的求饶。
他用廉价的威士忌冲洗了一下手中的刻刀,接着又把刀尖按在了腿骨上。
男人放声哭号,几乎要扯裂自己的喉咙。
刀在骨头上刮过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上的触感,更多的是精神层面上的折磨。
恐惧带来的冲击比痛苦更加强烈。
这悦耳的歌声让普朗克感觉自己充满力量,真正的力量在于别人怎么看自己,他会时不时的提醒自己的手下谁才是掌控力量的人。
船上的钟声被敲响了,在幽暗密闭的船舱内回荡,普朗克刚刚听到声音,下一刻就感觉到剧烈的冲击施加在了冥渊号上。
“轰”
忽然间,船体剧烈侧翻,突然抬高的地板将普朗克顶飞出去,撞到了墙壁上,骨雕也有由此中断。
工作台上装着着血水脸皮、托盘里的刀片肉钩等各种手术器械都摔落一地,就连船医和其他人也浑身血水的跌倒在地,只有那个被固定在工作台上的男人没有被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