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柴诸猜他是没信的,毕竟这种聪明人常有的毛病就是“不听别人说话”。这么想想,没这个毛病的霍兄简直是其中一股清流了。
严介却有些恍惚——
“君子讷言敏行”吗?
若以此论之,这世上恐怕没有比那人更卓然的君子了。
路,行之迹也。
而他为自己的孩子取名为“言”,是不是不想这孩子步上他的后尘?
……
若果真如此,他会在侧看护着那孩子的。
他这么想着,却又有些迟疑。
或许,并不必他多余去做什么……
那人血肉为养、脊骨作梁撑出的盛世安康,本再也不需要第二个以身赴之的“君子”了。
*
那些恍惚失神,也不过片刻的功夫。再眨眼,他已经恢复了最初的表情。
他看了眼柴诸,淡道:“你们的想法不错,只是着实莽撞了些。”
柴诸的心思还停留在刚才名字的话题上,一时半会儿还没缓过来,闻言不由“啊?”了一声。
严介却以为他是不满自己这评价。
他拧了拧眉,虽然并不太耐烦解释,但是到底还是开了口,简短道:“你将那姓孟的逼得太紧了。”
柴诸:???
他逼孟午?哈?开什么玩笑?
这些年来,有事没事都想搞搞他的明明是他那个养兄。
要不是他退让太过,他那位兄长也不至于胆子大到都敢买凶杀人。
哦、不是“买凶杀人”,是合作没谈妥,拿他当人质。
柴诸觉得自己真是哔了狗了。
明明是孟午与虎谋皮、甚至连谋反的事儿都敢掺上一脚,结果到头来竟然是他受罪。
柴诸脸上质疑神色太过明显,让严介不快地拧紧了眉。
但是到底顾及这是那孩子的友人,压下脾气解释道:“你假意去寻孟午、设计在找他的路上被抓,留下的证据指向实在太明显……他虽可能为摆脱在柴襄锦面前的嫌疑而保你一命,但若留下的痕迹太过,他难以洗脱嫌疑,未免柴襄锦动手,他免不了要狗急跳墙,为保住一命、彻底倒向敬宁王,到时候你是死是活就无关紧要了。”
柴诸:“……”
有理有据、合情合理。
他真的是差那么一点点就信了!
可他真的!是被这群人抓住的!!
而不是、什么“设计”被抓。
他是得多想不开,才主动把自己送进来吃牢饭啊!一点点、真的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当真把自己饿死了!!!
柴诸正这么想着,却见对面人晲了他一眼,道:“你是背着他、自己行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