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博司说：“剧本其实还不错。”

凌煊说：“那是因为片酬太少了吗？”

任博司说：“也不是。”

凌煊摇头：“那我猜不出来了。”

任博司下了楼梯，先去关掉了摄像机的总闸，然后转身对凌煊说：“因为我觉得，你的事业不应该在我的羽翼下发展起来。”

凌煊愣住了。

他突如其来觉得心里有些慌。

——这是什么意思？

一直以来，任博司都是疼他的，宠他的，有递给他的本子，任博司总会先帮他过目，有麻烦了，任博司也会出面帮他解决。任博司早就说过，《爱豆学院》应该是自己参加的唯一综艺，后来却为了凌煊，又参加宝珠TV的综艺。

凌煊也越来越依赖任博司。

“我去问问师哥”，“等师哥回来再说”，“我想找师哥”……他已经习惯了有任博司的生活。

看到凌煊的表情，任博司的语气又温柔了几分。

“师哥不是不想和你拍电影的意思。”任博司走过来，揉揉凌煊的头发，“我以前以为，和你一起拍一部电影，就可以正式把你带入电影圈了，后来我想想，如果是这样，你以后的事业，总是会避不开我的名字，你获得的所有成功，都会有人质疑，是我的功劳。”

“这样对你不好，凌煊，你有一名优秀演员具备的素质，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需要告诉你的，是教你怎么演绎角色，怎么样代入体验，而不是把你笼罩在羽翼下，不让你一个人出去见外面的世界。”

任博司做了一个翻书本的动作。

“还记得这些天里，我和你聊要怎么营业时，我让你记的笔记吗？”

凌煊又怔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

“你给我推了好多书，还解析了很多爱情电影。”

任博司笑道：“那可是师哥多年以来拍戏的经验，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可不要外传啊，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经验，你怎么吸收融合，需要你自己多摸索。”

这些天里，任博司经常在结束工作后，把摄像头遮上，和他一起讨论台本。他一直以为是任博司敬业，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任博司的用心良苦。

“师哥，我会努力的，我——”

感谢两个字已经说了太多，对任博司的感情，也不是感谢两个字可以说完的。

凌煊有些语无伦次，任博司微笑着看他，然后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头。

“再经典的电影，那也是假的。”

“其实我真的很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任博司环顾甜品店的四周，有些留恋地感慨道，“以后等我们退休了，一起开家甜品店也挺好的。”

他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我在说什么呢。”

凌煊抬头看向任博司，眼里的情绪有些复杂，难过，不舍，怀念……

任博司的心微微一缩。

他知道，凌煊的难过并不是因为接下来的离别，而是因为自己的眼神，肯定比他更难过。

凌煊从来都不忍心伤害任何人。

“师哥，我们可以先不要说了吗？”

“凌煊，我的那支签上说，各有因缘莫羡人，我已经接受了。”任博司轻轻叹了口气，“如果还有机会，我希望能更早一点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