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永总算把他想听到的话引了出来,“我要你赔我一个。拿你自己赔。也就是说,你当我娘子。”
乔纪维惊呆了眼,但说出来的话仍然气定神闲,不慌不乱,“我是个男人,怎么能赔给你?”
钱大永步步紧逼,“从你要把酒送给吴家屯,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随后你把我留在县城,不就是躲风头嘛。在吴家屯你说了什么话我也大概能猜到,无非是说我的坏话,怂恿他们把闺女嫁给你。你明知道我娘不会给你娶媳妇还这么做,分明就是不想让我成亲,想让我跟你过日子。”
这时候乔纪维可再也镇静不了,自己想说的不想说的全被钱大永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前些天他要把酒送给吴家屯,钱大永当时就跟他一听在牛车上,却也没阻拦他,而且钱大永先前也强烈抗拒钱母的安排,可见钱大永打心底里希望他这样子做,最后他成了坏人,钱大永却看上去一直像个受害者。想到这,乔纪维身上冷汗直冒。看来平日里小看了钱大永,自己那些小心思都被钱大永翻了出来。
钱大永凑近他,唇舌间的气息吹拂着乔纪维那白皙如脂玉的脖颈,“小维,既然你不想我娶亲,我便不娶了。只是有一点,你以后也不准娶亲。”
说完,钱大永站起身来脱下衣服,躺到了床上。本来想着今晚钱大永对他拳打脚踢,必是一番疾风骤雨,但没想到就这样……结束了?乔纪维没多想,也只好脱掉衣服,躺到了里面。躺下的时候,只听钱大永小声咕噜道:“我已经娶了你作我的娘子了。”
乔纪维没答话,心里却一阵窃喜,今天的经历实在是一波三折,值得回味。
这几日天气暖得很不明显,风却刮得急,为此村里人仍旧穿着棉衣棉裤御寒,成天躲在屋子里。但人们已经明显感觉出严冬已一去不复返。只因山上的雪化得彻底,河里也只剩下一点点残冰。
随着二月的邻近,估摸着商队就要到了。钱大永仍清晰地记得年前乔纪维与商队头子霍三爷的约定。这时候是得跟钱母商量商量了。
他抽了个空进了钱母的卧室,随着天气渐暖,钱母跟翡翠又从锅房搬到了各自的卧室。炕上被乔纪维放了土豆,却也像冬日里一样在锅房烧火,也有助于土豆发芽。
钱大永跟自己的娘说话前前先挠了挠头,“娘,今年我想着到南方闯闯。”
钱母不解,“去年挣了这么多的钱,活得好好的,你何必到南方去?南方人生地不熟的,容易出岔子,还要受那旅途之苦。”
钱大永自然不敢把乔纪维牵扯进来,否则他娘恐怕又不给乔纪维好脸色了。但随后他无论怎么劝,他娘就是不让他到南方去。
钱大永也不就此罢休,每隔几时辰就求他娘一次,“娘,我就觉得在这儿憋得慌,就想到南方走走,见世面。听说那儿的姑娘都长得水灵灵的。”
钱母听钱大永说这话,心思动了,心想钱大永的婚事刚刚告吹,他心里肯定闷得慌,都怪乔纪维帮倒忙。到南方走走也好。说不定还真能碰上好姻缘呢,到时候又没乔纪维之流暗中搞破坏,入了洞房,不愁来年得不到一个胖孙子。就算遇不到好姑娘,到南方走走长长见识也好,说不定回来脑袋瓜就灵了呢。于是便勉为其难地接受了钱大永的要求。
乔纪维这两天一直在卧房里画辣椒图和番茄图,乔纪维起初画得不够逼真生动,所以每一次画完,都会把图纸给撕掉。几天下来精致干净的脸上好几次都被染上墨水,黑不黑白不白的,看着有些滑稽可笑。终于在几十次尝试之后,乔纪维也画出了感觉,总算画好了青椒图、番茄图、红薯图这三副图画,随后又把颜色给涂上。
他把这三幅图送给钱大永看,钱大永却不看图画,而是看他的脸。“小维,你的咋被墨水涂地这么黑,快去洗洗。”
没成想钱大永关注的是这个,乔纪维一脸的黑线,“我让你看这三副图。”
“什么图?”钱大永接过图画,看这三副图画觉得云里雾里的,“你画得这三种东西是什么啊?”
乔纪维一一给他解释:“这青色的叫辣椒,味道有点辣。这明红色的叫作西红柿,味道有点酸甜,这暗红色的呢叫红薯。”
钱大永还是不理解,“你给我看这些东西干什么?”
乔纪维道:“这些东西就是我要你从南方带的。记住,一定要收集到他们的种子。不过红薯没有种子,只需要把红薯带过来就可以。”
钱大永脸上写满了困惑,“这些东西能吃?不会有毒吧。”
乔纪维点头,“是,相信我,几十年后这个县甚至州府的人都会把这种菜当白菜韭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