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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瞎忙罢了。”

翡翠在桌上放了两个茶杯,各自倒上热茶,那妇人端起茶杯往里面吹了口气,说道:“大永这人呢好是真好,但他这些天一直没踏进我们家的们,虽然我们觉得没什么,但在没好心的人眼里,还以为我们这位姑爷不好伺候呢。”

钱母脸色一变,但随即又向那妇人转以笑脸,“哪有的事,我们大永平日离对我可孝顺了,对邻里也好,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给您家脸色看。”

那妇人自顾自地说:“我们受些委屈不打紧,怕只怕闺女嫁过来遭打,这些天恁也知道,大永可连吴家屯的一步都没踏进去,若是轻率地嫁给他,我们闺女能捞着好吗?”

钱母还在为钱大永说好话,“娶了媳妇管一管,大永就会听话多了。大永这孩子呵我养了这么大,是什么心性我这作娘的明白,绝不是你想得那般暴戾。”

“但我怎么听你二儿子纪维说大永好打人,没轻没重的。”

钱母一听怒了,“他胡说八道。这小瘪三。”

“反正呢我这闺女是不能嫁给大永。”

钱母的脸上好似布满了灰霾,“亲家母,你就不能再考虑考虑?”

那妇人冲着钱母笑了笑,起身拍了拍钱母布满皱纹的手,“但我这闺女还是要嫁到钱家来的。”

钱母不解,“什么意思,不嫁给大永,又嫁到钱家?”

那妇人还在笑,满心以为钱母会答应,“我们要把闺女嫁给你家的二儿子,纪维。这孩子跟我家姑娘年龄一般大,人也长得好。虽说大永是哥哥,理应先娶。但我们家可就这一个闺女,要嫁给哪个还得我们定。”

钱母没想到这妇人会提这般刁难人的要求,自然不答应,“不行!”

那妇人还要劝,“亲家母你想想,你小儿子娶了媳妇,过些日子你大儿子娶媳妇不也更容易嘛。”

钱母的脸色逐渐变得凌厉,“就是不行,那小瘪三还想着釜底抽薪,好几次搅坏大永的好事。如今连媳妇都要抢,真是不要脸。”

那妇人没想到钱母对自己的“小儿子”说出这般难听的话,随即正色道:“反正我家闺女必须嫁给纪维,毕竟人聪明,能来事儿。”

钱母被这话气得怒目圆睁,她拍了一下桌子,给那妇人亮出底线,“要么就让你闺女嫁给大永,要么就把聘礼给还了。想让你闺女嫁给那他,真是傻子讲梦话!”

那妇人心口也被钱母气得直冒烟,心想也谈不下去了,干脆站了起来,“放眼这天下,也没见过哪个父母像你这样偏!”随之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门,扬长而去。

孙妈妈听说了这件事,一天之中好几次在两地之间来回奔走。但两边都不松口,反而愈发地强硬。最后吴家屯那边把聘礼抬回钱家,事情才宣告结束。

钱大永的亲事,又一次黄了。

几日以来钱母的心绪烦躁得很。翡翠一做出一件不合她心意的事儿便大吵大叫,有时候甚至和村里的妇人吵闹,骂得最多的还是翠花娘。但这些人只是她的出气筒,这一系列事情的肇事者乔纪维还活得有滋有味,自在得很,让她怎能不生气。

而这些日子钱大永几次想归家,都被乔纪维拉住。两人在与武掌柜商量之余一直在县城里大大小小的摊子前闲逛,一直到吴家屯退聘礼的第三天,两人才收拾东西,准备归家。这也是此前乔纪维精确考虑在内的,三天的时间,也够让钱母的气消了。

牛车行至村口,乔纪维的一双眼睛仿佛射出柔弱的光芒,“永,待会儿大娘打我,你可得劝劝她别把我打得狠了。”

钱大永直视前方,“放心,有我在,你受不了伤。”

公牛依凭习惯来到钱家门前,钱母正拿着扫帚,在家门口急不可耐地等着。她这两天经常坐在村口,远远地来了一辆车便用手盖住额头望望,看车上是否有乔纪维,如今,真得让她给逮着了。

“我打死你个瘪三孩子!”钱母冲上前去,扬起扫帚正要照着乔纪维的头部猛击。钱大永见势不妙,赶紧往左一翻身,用整个身子覆盖住乔纪维。钱母的这一击正好打在钱大永的后背上。这一击钱母使了全力,钱大永为此疼得闷哼一声。

钱母又寻找两人之间的空隙,把扫帚往里杵,但往哪儿杵,钱大永的身子就往哪儿动。把乔纪维抱着护在身下,每次击打的疼痛都要钱大永来承担。

“唉!”钱母把扫帚狠狠丢在了地上。“大永你被他迷惑成了傻子了。”

翡翠这时听见动静,也从家里奔出来,看到乔纪维,脸上的神情又变嫣然了,“少爷,你们回来了?”

“说!你为啥子专搅大永的婚事?”钱母发现根本打不到乔纪维,反而是自己的儿子挨打,就放弃了体罚,转而辱骂。“我们好心好意收留你,你呢,良心呢都让狗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