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人不时往摊子上瞧,见这麻衣织得线路缜密,与街上成衣店的麻衣有得一比,甚至还要更好。而且这些麻衣还染着各种颜色,绣着花虫鸟兽各种图案,这些绣在上面的东西虽然有些质朴,但也着实好看。再看一看洗的那件麻衣,盆里的水虽然也有颜色,但很浅。
他们都清楚麻衣不易染色,而且一洗便褪色。没想到还真得有染色的麻衣,这种工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不免感到有些稀奇。
“小哥儿,这麻衣多少钱?”
那人一抬头,脸上不禁微微有些惊讶,这不就是那天卖土豆泥的两人吗?他那天还从这里买了两碗土豆泥呢。这两天没来县城,他还以为这两个人已经迁到了别的地方。现在怎么又卖起麻衣来了。
乔纪维冲那人一笑,回答道:“两百文。”
听到这个价钱,有些想买这种麻衣的人纷纷望而却步。成衣店最贵的衣服也不过一百五十文,就这么一件衣服就两百文?这些人寻思着不能被坑,随之踱到了别的摊子上。
姑妈洗好衣服,找了个衣杆把衣服晾上,便回到自家。
日头越升越高,钱大永的额头上都冒出了汗。他刚刚特意买了一把扇子,但自己不扇,给了乔纪维。街上的人陆续到摊子上观赏染了色的麻衣,但没一个人掏钱买。乔纪维瞧这些人的穿着,猜他们是普通的布衣百姓,也不像能买得起这衣服的。
钱大永见麻衣迟迟没有人买,心里不免有些发急,便悄悄地对乔纪维说道:“要不把这价钱降一降?”
乔纪维摇头。乔纪维前世是位商人,此世的他深谙经营之道。他走得就是奢侈品路线,而且这麻衣耐穿,染得又好,再加上人力成本,价钱怎么说也是不能降的。“不能降,咱们这麻衣成色好,我就不信没人买。”
不久果然有一个青年后生买了一件女式麻衣,那件麻衣上绣着荷花,清新而脱俗。这人看上去和钱大永同龄,其实比钱大永还要小两岁。这人前日刚刚娶妻,正要讨娇妻欢心呢。
随后也有几个人过来买麻衣,但终究还是看得多,买得少。
不知何时日头已偏西,是到了该走的时候了。麻衣还是没有售罄。其中有四件男式麻衣,一件女式麻衣。这还是乔纪维特意给钱大永的姑妈留的。这麻衣当时被染成绿色,后面绣着几株兰花,没有多么艳丽,正适合钱大永的姑妈这个年龄的妇人。
钱大永的姑妈见到乔纪维给她留的麻衣,脸上乐开了花似的,笑得粲然。但却不知该如何夸乔纪维,说他是侄儿媳妇吧可惜和钱大永一样身上都带着把,说他是钱大永的兄弟吧但实际上又没有血缘关系。钱大永的姑妈觉得也没什么好赠送的,刚好丈夫的一个商人朋友前几天送来了六个猪仔,她自己也养不了那么多,便给了钱大永四个。
另外四件麻衣乔纪维特意交代不能降价,随后便跟钱大永架着牛车往城外行驶。
两人黄昏时分回到了村子里,织妇们都在钱家翘首以盼。毕竟这些麻衣是她们织出来的。看到车里一件麻衣也不剩,还多了四个小猪仔,脸上纷纷露出了笑容。
她们还是不太习惯跟乔纪维谈话,便抬头朝着钱大永笑谈:“大永,那些衣服全卖出去了?”
“还剩下四件。”
“那这小猪仔从哪来的?”
“我姑给的。”
众人一愣,“姑”这个字可是钱母的忌讳,这些年姑嫂两人面不和心也不和,极少走动。毕竟她们现在归钱母领导,若是惹钱母不痛快了,她们肯定也不好受。于是妇人们便不再谈小猪仔的事儿,长贵媳妇机灵,直接岔开了话题,又把问题转到了麻衣的价钱上,或者向钱大永询问哪件麻衣最先卖掉。
“咦,那件荷花麻衣是我织的!”长贵媳妇尖声笑道。
有妇人不服气:“还还是我家姑娘绣的哩。”
家里突然多了这么多猪仔,钱家也没地方养。便放养在院子里。猪仔好养活,乔纪维一日三餐给它们玉米或菜叶吃,这四个猪仔还吃得津津有味,只是吃得有点多。
第19章
县城里一新媳妇正在街巷里走着,手上还捻着一朵小红花。她穿着那件染了色的麻衣服,正是前几天她的夫君在街上买的。荷花彩色麻衣穿在身上,大热天里都不觉得热了,而且这衣服也着实与她的气质和身材搭配,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好看的衣服不免让她的心情也变得欢快起来。
迎面撞见了与她同龄的少妇,也是几个月前嫁过门的。少妇注意到了新媳妇的新衣服,不免有些艳羡。“这衣服谁给你买的?”
听到少妇注意到了自己的新衣服,新媳妇不免有些兴高采烈:“还能有谁,就是我家那口子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