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鸫和任渐默不可能躲开全部的高空落物,于是他们直接就地取材,各自拆了一把塑胶座椅,将它们反扣在背上,用椅背遮住头顶,活像背了只乌龟壳。
事实上,比起高空落物,更可怕的是他们脚下开始一行一行消失的座椅。
它们就像小孩子玩的那种鲨鱼拔牙小玩具,被一只无形的手摁倒,完全没有规律地一排一排地往下掉,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
“这也太离谱了!”
季鸫背上反扣着一把塑料椅子,脚踩在窄窄的椅背上,咬牙纵身一跳,蹦过足足四排空无一物的椅子,又赶在第五排椅子掉落前堪堪扶住其中一张,来了个引体向上,抓住任渐默递给他的手。
“早知道这样,我当年就去练体操了!”
他狼狈地滚进了第六排的座椅中,大声喊道。
他家任大美人儿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地拍了拍他的屁股,示意他继续跑。
季鸫和任渐默两人好容易赶在所有能当做落脚处的椅子彻底消失前,赶到了最近的一个出入口处。
门是敞开着的,外头却不是楼梯,而是一条完全封闭的亮橙色的管状滑道,像极了海洋公园里的游乐设施。
季鸫和任渐默别无选择。
两人甩掉背上坑坑洼洼的塑料椅子,一同钻进了滑道之中。
他们在惯性的作用下,开始不受控制地翻滚着,不停地滑落、滑落、滑落,像掉进了滚筒洗衣机里的两个布娃娃。
这不断坠落的时间持续了足有十秒钟。
极度的紧张中,季鸫的注意力极度集中,下落的过程也像慢镜头一般,变得非常缓慢。
终于,他们看到了出口。
然而出口连通的,是另一条颜色古怪的肉粉色管子。
——不,那不是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