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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依然挣扎着翻身坐起,朝前一扑,一把拽住了垂在岸边的麻绳,连拉带拽,似乎努力想将绳子从水里拖出来。

然而绳索湿了水,本身就变得滑腻且不好着力,而且季鸫在水里泡得太久,整个人头晕目眩、耳鸣心悸,连气都还没喘匀,一拉之下,被惯性带得整个人扑倒在地,差点儿一头扎回到河涌里。

莫天根连忙飞扑过去,拦腰抱住了季鸫,同时回头朝姐弟俩大喊:

“坚持住!我们马上就来!!”

虽然大根老师不知道季小鸟到底在干什么,但他相信他非要把绳子拖上来一定是有原因的,所以毫不犹豫,上去就直接动手帮忙。

“喝呀!”

莫天根咬紧牙关,额角青筋暴突,麻绳勒紧双臂,蹬掉鞋袜,双脚抓地,在沾满淤泥的湿滑的河滩上后退三步,终于一节节地将绳上系的重物硬是给拽出了水。

“咚”!

一个破破烂烂的巨大编织袋摔在了岸边。

季鸫顾不得那么多,连忙扑了过去,一把扯开了拉链。

白惨惨的月色中,不知在水里泡了多久的编织袋“哗啦”一下散开来,露出了里面装着的东西。

那是一堆包裹在衣服里的,同样白惨惨的零落的人骨,还有七八块板砖,两截手臂粗的钢筋,以及一把布满了锈渍的长砍刀。

而就在这一切暴露在众人视线中的同时,桥洞下的持刀者停下了动作。

它直愣愣地站在那儿,转头朝向季鸫和莫天根的方向,一双眼睛浑浊无神,但所有人都觉得,它在看的,是编织袋里的人骨。

“呵……”

黑色人影说出了今晚除了哼歌之外的,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