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拖鞋都没穿便挣开他的手,从衣柜里扒拉出一套新的睡衣便光脚踩在地上去了隔壁客房。

然而闻沧自己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简单收拾床边的东西还好,要拆弄脏了的床单被套下来洗就有点棘手了,文泓换了衣服回来的时候正看到他拧着眉一脸严肃地和拆了一半的被套作斗争。

文泓没有出声,抱臂轻轻靠在了门沿上看他忙碌。

许是贤者时间还没过,他心里生出些慨叹出来。

——谁能想到当初对自己挑鼻子挑眼的闻大导演有朝一日会这样心甘情愿地被指使着收拾屋子?

他来时的那身衣服已经换下了,穿的是文泓给他找的自己的一套宽松的家居服,不太合身,但也不算紧,文泓还能嗅到他身上散出的、自己浴室里用惯的沐浴露的香气,以及沾在家居服上的一点oga信息素的味道。

他突然有点能理解为什么那些alpha会执着于给自己的oga做标记、霸道地在对方身上留下自己的气息——这样明目张胆地宣告自己所有权的感觉的确不错,只可惜oga没法标记alpha。

文泓靠在门上看着闻沧出神的时间,闻沧已经磕磕绊绊把被套拆了下来,一转身就看到了文泓,对上他若有所思的视线却莫名觉得后脊有点发凉,于是抬手冲他示意了下自己手里抱着的被套床单。

“放楼下洗衣间吧。”文泓回过神,冲他弯眸笑了笑,领着闻沧下楼将东西都丢进洗衣机后两人才回了主卧一起将新的床上用品换上。

折腾了这一通,再一看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五点,客厅里的落地窗被推开了一点,两只猫也不见踪影,想来是橘仔带着布鲁斯去外面院子里玩了。

文泓按开电视,随便挑了个在放综艺的台便把遥控器递到闻沧手里,懒懒地往沙发上倒,翘着腿歪在闻沧身上看手机上的消息,时不时打个哈欠。

闻沧对看电视没什么兴趣,手掌轻而易举地握过他的脚踝揉了揉,低头看他:“很累吗?”

“虚。”文泓动了动,脚踩在他掌心里,“你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吗?我不想做饭,点外送吧。”

“没有,”刚品过醉香含笑味道的闻大导演自然对美食没什么兴致,闻沧也都随他,“按你喜好的来吧。”

“那你给我剥虾吗?”文泓扬起脸看他,眼里是戏谑的笑意,像一只恃宠而骄的矜贵而慵懒的猫,却就是有着让人心甘情愿去迎合他的魅力。

他在生活中的模样与进组拍戏工作时堪称完美的状态截然不同,但就是这样不同于闻沧所认知熟识的一面却更吸引着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更靠近这个人,探寻他的更多面。

“剥。”闻沧最爱看他眼眸噙笑灵动的模样,被蛊惑似的低头在他眉心亲了下,被文泓飞快地抬手按住唇推开了点,警惕道:“不来了。”

闻沧失笑,直起身调整了下坐姿让他靠得舒服些,无意地抬眼看向电视就见到个有些眼熟的面孔。

这是个最近收视率还不错的真人秀,以旅行体验当地特色为主题,节目组会给受邀嘉宾设置题目关卡,各种突发情况时艺人的反应也是一大看点。

这一期的嘉宾除了几个常驻艺人,来的飞行嘉宾则是徐扬、安瑾和付残云,前两者是天影刚签过来的juvensce男团的艺人,正是需要曝光度的时候,付残云虽然热度正高,但丢了闻沧这个电影《明光》里配角的片约,也需要签别的节目来巩固人气。

节目期间也穿插有付残云代言的adele支线产品广告,闻沧皱了皱眉,像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付残云还是能没事人一样接到资源上节目。

文泓点好餐放下手机,注意到他的神情,顺着他的视线往电视里瞥了一眼,轻声道:“毕竟是天影的艺人,杨源手中的资源也不少,付残云这两年是他手里头最大的一棵摇钱树,自然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当然,被踢出剧组解约多少也会有点影响,只是背后有金主在,资本愿意多保他一天,他就多一天光鲜亮丽。”

毕竟是跟自己同公司的人,何况之前那一晚的简短谈话里也能感觉到他并不是个本性就糟糕的人,文泓垂下眼,低低叹了口气:“资源咖也没那么好当的,谁知道得拿什么作交换。”

这是这个圈里无数的潜规则之一,闻沧也是清楚的,便也没说什么,拨了下文泓鬓边的发,发现他耳垂上有个看起来似乎已经愈合的耳洞,指尖轻轻碰了碰:“什么时候打的?”

“嗯?”文泓抬手摸了下,“耳洞吗?前几年拍电视剧的时候角色需要就打的,不过当时应该是有点打歪了,断断续续发炎了一个多月,我的戏份结束之后取掉耳钉让它自然愈合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