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人神态的变化,路婠没有开口,而是缓缓阖上眼睛,任由女婢为她护理皮肤和头发,邢嬷嬷脸色有些青白,看路绾的眼神变得惊疑。
路绾从容的态度也让服侍的丫鬟婢女频频向她投来打量的眼光,毕竟这个二小姐偶居一隅,很少出门,只知貌丑胆怯,极少见到真容。
本以为他们这样的阵仗,路绾会胆怯害羞,遮遮掩掩,可他们哪里知道,路绾从小就被服侍惯了,本就娇生惯养。
她作为路氏的掌门人,她在现代就是个挑剔的主,还有洁癖,实在是受不了原主邋遢的模样。
下人们心思百转,路婠却是没空管他们,睡了一下午,这会倒是没觉了,玉佩的事倒是不必着急。
若真是玉佩将自己带来的这个时空,这里必定有对应的存在,只要找到应该就能回去了。
眼下当务之急,是报仇的事,还有和亲的事宜,自己这幅身子,毒还是得解的,不过这其中几味药材恐怕没那么容易得到。
至于报仇的话,她倏尔睁开眼睛,看向身边服侍她的丫鬟。
“去,给路蝶衣报个信,就说我要见她。”雾气如烟,升腾间模糊了女子的容貌。
邢嬷嬷眉头一拧,脱口而出,“二小姐这是要做什么?”她是王氏的贴身嬷嬷,自是看着路蝶衣长大的,她看不透路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呵,怎么,我作为侯府嫡亲的小姐,做什么还要向一个低贱的下人解释?”路绾声音清冷,这话说的毫不客气。
邢嬷嬷脸色铁青,“你!”她是侯夫人的陪嫁丫鬟,代表的是夫人的脸面,整个大院谁见她也都陪几分笑颜。
她已经习惯了被捧着,要不是侯爷交代夫人,别出差池,她又怎会来这破落的院子。
“怎么?你还要顶嘴?是我这侯府嫡女的身份不管用,还是说皇上亲封的安和公主在你看来仅仅是个摆设?”路绾没有抬头,声音很轻,却让闻者不寒而栗。
邢嬷嬷眼神瞬间惊慌了一瞬,这两顶帽子一个比一个重啊,老爷夫人现在为了让这小蹄子替嫁,满天下的要做实了她嫡女的身份,要是传出去,搞砸了,夫人哪能容得了自己。
更遑论路绾说的没错,现在她是皇帝亲封的安和公主,现在老爷都得顺着她,要真是她不依不饶,恐怕自己不死也得扒层皮。
邢嬷嬷再看向路绾时,哪里还有初时的轻视,她的身体瞬间弯下,脸上挂上了有些僵硬的笑意,“二小姐说的哪里话,老身只是想您刚刚沐浴过,再见人怕您着凉。”。
“呵。”路绾冷嗤一声,半分脸面都没有要留的意思。纤细的手指碾动着手中的花瓣,鲜嫩的汁水顺着她的手腕流向臂弯。
低着头的邢嬷嬷眼里闪过怨毒的光,却在抬眼的瞬间露出讨好的神色,然后指挥身旁的婢子去找路蝶衣。
“你说路绾要见我?”路蝶衣走在园子里,眉头紧缩,旁边的一个容貌姣好的婢女打着灯笼,是她的贴身婢女画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