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荆牧也清楚,这份忧怖是他曾经亲手刻下的。
陆有时是在害怕,害怕他会像十年前一样,一遭受了打击就默不作声地逃了。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屋里,落在了陆有时的眉眼间,荆牧借着月色在眼底缓缓地描摹这副眉眼。
陆有时这个人乍一看人高马大的似乎挺粗犷的模样,可仔细看他的眉眼,就会发现他没有哪里不是生得恰到好处,看似凌厉实则最温柔不过。
荆牧这样仔细看着,便从共枕人的轮廓里看出了些过去的模样,那真的是相当久远的过去了,那个时候的陆有时还是个奶白的小团子,只是稍微回忆就让人觉得可爱得不得了。让人会不自觉地露出笑容,荆牧如此看着他淡淡笑了。
可那清浅的笑却不可捉摸,云遮了月光再移开的时候,便已经看不到了。
荆牧在一声叹息之后,艰难地入了睡。
大雪让世界变得安静,荆牧和陆有时也都懒洋洋的不愿意出门,好在冰箱里储备了许多食物,两个人随便做点吃的也就能对付过一天了。雪像是一张从天铺下的帷幕,将他们两人毫无负担地网在了方寸之间。
这样近乎与世隔绝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有余,连年历都不知不觉地划到了新的一年。
那是个同往常一样的早晨,只是荆牧醒来的时候后腰上蹭到了某个灼热的东西,他本能地往前让了让,身后的人也跟着醒了。
陆有时还迷迷糊糊的,“哥,还早再睡儿吧。”嘟嘟囔囔地说道。
然后他本能地伸手去把他哥重新拉回了怀里,荆牧的后腰随即又被迫地蹭了上去,然后陆有时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尴尬状况。
他整个人都在这瞬间清醒了,“啊……”一骨碌坐了起来,“那什么我去冲个澡。”可他没能下床,是荆牧拉住了他的衣角。